她來回在喬月家門口走,徘徊了好幾趟,伸着脖子往大路的方向看,但一直沒見到人。
喬月看她這樣子,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清歡,你別擔心,嫂子肯定是突然有事絆住了,等會兒就會過來的。」
「希望吧。」
雲清歡看了看已經暗下來的天,現在都六點多了,往常這個時候,江文秀早就從煤礦下工回來了。
更何況今天是圓圓滿滿的滿月宴,特意邀請了江文秀,她不說請假過來參加,但也絕對會提前把活幹完,爭取早點過來。
可現在,卻比平時還要晚,說不擔心是假的。
王姝鳳有些等急了,她跑出來問喬月,「什麼時候開飯呀?這菜都要涼了,我吃完飯還要回家餵我兒子喝奶呢。」
趙秋梅也過來了,她看了雲清歡一眼,擰了擰眉,對喬月道,「我也等着回家,我男人讓我早點回去。」
回去伺候一家人的吃喝。
估計等她回去了還有一堆的鍋碗瓢盆等着她刷。
喬月也很着急,她盯着大路看,卻並沒有看到人影,跟她們道,「抱歉,你們再等一會兒,我過去看看,找找人。」
「我跟你一起。」
雲清歡跟在她身後,想跟着她一起去江文秀家看看。
才走了幾步,雲清歡突然眼尖的看到了陳奶奶往這邊走。
人踉踉蹌蹌的差點沒摔倒。
雲清歡趕緊上前扶住人,「陳奶奶,怎麼了?」
陳奶奶手直抖,抖動的特別厲害。
她眼角沁着淚,緊握住雲清歡的手,「清歡啊,文秀、文秀被埋了!」
雲清歡只覺得腦袋嗡嗡嗡的響,抽痛的感覺一陣一陣襲來,頭暈目眩,身體晃了晃,「你、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肯定是她聽錯了。
陳奶奶又重複了一遍,她眼裏沁着淚,聲音顫抖,「我說文秀被埋了。」
陳奶奶白髮人送黑髮人,再悲傷的事都經歷過,所以,不過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穩定了情緒,解釋道,「我女婿跟文秀是一個礦上的,礦場坍塌,他差點也被埋了,幸虧跑的快,但文秀跑的慢,被埋在裏面,到現在還沒救上來。」
「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清歡,你要去看看嗎?」
身後,緊跟着過來的人聽到陳奶奶的話全都怔住了。
剛才還在抱怨江文秀那麼久還沒來讓那麼多人都等着她的王姝鳳跟趙秋梅也閉了嘴,兩個人神色複雜。
就算平常跟江文秀不太對付,可現在這卻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江文秀都可能沒命了,這麼點小事誰又在乎?
雲清歡忙拉住陳奶奶的手,「我去。」
說着,人撒腿就想往煤礦的方向跑。
這個時候,趙秋梅過來了,她把自行車騎了過來,推給雲清歡,「你騎自行車去,能快點到。」
煤礦離這邊有一段距離,雲清歡沒跟她客氣,「謝謝。」
推着自行車就走了。
雙腿蹬的很快,可依舊覺得這路太過遙遠,時間過得太慢了,怎麼還沒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清歡終於到了,耳邊都是哭泣聲、哀嚎聲、叫罵聲。
由遠及近,悽厲無比。
「當家的,你出來啊!你留下我跟幾個孩子,這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女人跪坐在地上,雙手拍着地,頭髮亂糟糟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哭的差點暈厥過去,旁邊的幾個孩子眼睛也紅通通的,扶着她們的媽媽。
「兒啊!我的兒啊!你趕緊出來!你丟下媽一個人,媽也不活了!你聽到沒有?你要是敢死,媽馬上就一頭撞死在這裏,去地底下陪你去!」
一個個慘烈的哭聲,攪的雲清歡耳朵疼,一路疼到心口。
前面是通往煤礦的礦口,如今被一堆石頭、土給掩埋,掩埋的死死的。
還有一群人正拿着鐵鍬拼命的挖。
雲清歡看到了人群里正幫忙挖掩埋物的柏耐寒,忙把自行車往旁邊放,跑到他身前拉着他的手問,「怎麼回事?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