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閣之內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六爻算鬼嘴唇張合,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當他目光觸及那已經化作焦屍的部分軀骸時,卻又將說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如果說在進行最後一局之前,他們還想過以主場地的優勢賴掉這一次賭局,並聯合鬼市吞下沈淵身上的寶物。
可在見識到書仙的怒斥之後,他們已經徹底打消了這個荒謬的念頭。
他們意識到,沈淵身上必然有着更大的依仗,這一場賭局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掌控了。
強忍着心頭的恐懼,首位上的賭閣主低下了頭。
「這一場賭局是我們輸了,我們願意想盡辦法補償閣下!」
「四閣之中的任何寶物,都任由閣下挑選。」
說出這話之時,四位閣主的心都在滴血。
四閣現如今的底蘊可是鬼市花費了數千年時間才積攢起來的,這一場賭局就虧出去大半,哪怕是未來靈氣潮汐恢復至巔峰,四閣也很有可能在很長時間裏一蹶不振。
一旦發生這種情況,鬼市當中的其他鬼物很有可能趁勢崛起挑戰他們的地位。
這一場賭局已經傷到了他們的元氣。
可事已至此,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然而就在四位閣主已經準備好要大出血的時候,沈淵卻突然開口了。
「我可沒有說過,要收走你們四閣之中的珍藏。」
此話一出,四位閣主臉上紛紛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您是說,您不需要這些寶物作為賭局勝利的補償?」
「此話當真?」
「您真願意放棄這些寶物?」
四位閣主面露狂喜,神情急切地向着沈淵追問,生怕沈淵會就此反悔。
在他們的臉上,沈淵看到了猶如守財奴一般的貪婪。
「當然!」
沈淵語調舒緩地開口道。
「你們並不是用這些寶物作為的賭注,我當然不會收下那些被你們視若珍寶的廢銅爛鐵。
畢竟,我這個人可是很講信譽的。」
四位閣主思維好似陷入了一瞬間的停滯,寶閣主下意識問道:
「那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
沈淵食指輕輕掠過晦明劍那鏽跡斑駁的劍鞘,神情自若道:
「既然你們想要的是我身上某樣東西,你們拿出與之價值相應的賭注即可。」
「這一點要求很合理,對吧?」
沈淵平淡的話語猶如一聲驚雷在四位閣主腦海中炸響。
四位閣主神色勃然大變,毫不猶豫地回絕道。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這根本不是賭局當中的條件!」
如果說從一開始立下賭局謀求沈淵身上寶物時,他們或許還能夠應下拿出對應賭注的條件。
可沈淵將那兩門地煞神通、仙劍殘劍擺在明面上之後,這一切都變得完全不同了。
法閣主縱使傾盡整座法閣,也無法拿出與兩門地煞神通媲美的賭注出來。
寶閣主面前的仙劍殘劍價值更是遠遠超出了寶閣的總和,即便是把他賣了也不可能補上缺口。
至於算閣主,表面上看來他所求的賭注只是那一隻不起眼的小黑貓,並沒有多大的價值。
可唯有算閣主自己清楚,一旦自己暗中推演的沒錯,那隻小黑貓代表的價值很有可能難以估量,縱使傾盡算閣也不可能補償。
作為莊家的賭閣主,表面上的賭注看似只是沈淵的血肉皮囊,可血肉皮囊的背後卻代表了沈淵這具身體所擁有的身份、牽連的因果。
賭閣主的失敗已經表明了沈淵的不凡,這是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彌補的賭注。
賭閣主嬌軀顫抖,雙目赤紅地說道:「你這不是在要賭注,你是想要我們的命......」
「是又如何?」沈淵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目光化作一片漠然的冰冷。
「你們之前設下賭局,所求的又何嘗不是我的性命。
第47章 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