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惟珎和西門吹雪在劍室里談了幾乎一個下午才出來,晚飯吃得十分清淡。西門吹雪為了保持身體的靈敏,不會沾染味道過重、會刺激身體的調料。
&知雲大人口味,怠慢了。」西門吹雪只是孤傲,不是不通世俗,他也明顯知道自己的口味與常人不同。
&妨,我晚飯吃得清淡。」雲惟珎答道,這並不是虛言,他的養生之道,就是晚上吃得清淡,且量少。
吃過晚飯,西門吹雪約雲惟珎、郭萍一起去山莊外的山坡散步。平時西門吹雪晚上並不出門,他會修習音律,用音樂來平復白天練劍的戰意。只是剛剛雲惟珎提到了山莊外的花海,他也就做一個好主人,陪他們來散步。
雲惟珎不知道眼前這些杜鵑是什麼品種,但都是大紅色的,濃艷熱烈,遠遠望去,如同火焰一般,夕陽下,仿佛遠處的天空和山坡都燃燒起來了。雲惟珎看見這樣濃艷的景色,總會忍不住想起玉羅剎的紅袍,還有他縈繞周身的霧氣,那些霧氣,如同此時天邊的雲霞一般,濃郁得如同流淌的鮮血。
雲惟珎自己想着自己的心思,西門吹雪已經和郭萍聊了起來,或許他們才是最有共同語言的。郭萍是正統武人,他接觸武功的年齡比較大,或許在如何淬鍊自己上,更有心得。
西門吹雪說自己七歲識劍,事實上,他抓周的時候,抓的就是劍,從小就被橙衣薰陶教養,武功素養是頂尖的。吃最好的,穿最好的,要多少銀子才能養出一個孤高絕寒的西門吹雪?他每次挑追殺別人、挑戰高手,名單都是細細篩查過一遍又一遍的,保證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在他武功未曾精進的時候,還會有暗衛跟在身邊。所以,西門吹雪事實上,並沒有到過孤立無援的境地,沒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威壓逼迫,進步就只能是積累,所以比他大幾歲的郭萍,境界確實高出他一個台階。
這麼想着,雲惟珎都要替西門吹雪可惜了,有一個兒控的爹,也不一定都是好事,多虧他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先父」還活着。
&大人,我想清楚了,我願接受朝職。」西門吹雪突然說到,把雲惟珎嚇了一跳,他還以為要考慮幾天呢。「但只是虛職,象徵性,不受朝廷徵召安排。」
&是自然。」就是想真正的入朝為官,百官也不會答應的。他給江湖人授予虛職,已經是頂着偌大的朝堂壓力了,要不是皇帝支持他,他都要撐不下去了。
雲惟珎不知道是郭萍那句話觸動了他,還是西門吹雪自己想通了,既然西門吹雪對他抱有善意,雲惟珎也投桃報李:「你今年二十,正是加冠之齡,可有想過冠禮如何辦?」
&西門吹雪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自認父母雙亡,又沒有師父,身邊一個長輩全無,冠禮還能怎麼過?反正他已經入了江湖,難道敵人會因為你沒有加冠而手下留情嗎?
&與你同齡,冬月十一的生辰,會在京城加冠,歡迎你來,雖然你恐怕來不了。」雲惟珎道。西門吹雪是九號的生日,冠禮這樣的大日子,西門吹雪肯定是來不了的。「我會送生辰禮過來的,提前祝你生辰快樂,平順安康。」
西門吹雪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正式的祝福,來自朋友的。他的朋友,一個巴掌數的過來,還都是不拘小節的江湖人,誰又會去在意生辰。西門吹雪沒有這樣的經驗,乾乾的回了一句:「生辰快樂。」
雲惟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西門吹雪的囧樣,表面上看不出來,但看他右手微微的僵硬,眼睛裏全是茫然,雲惟珎哪兒還不懂。笑了一陣兒,雲惟珎才道:「我表字元琰,西門可稱呼我表字。」
散步到一半,莊主變成了西門,還要請人家稱呼自己的表字,雲惟珎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進展快。
&字?那不是及冠之後才會取的嗎?」西門吹雪雖然是江湖人,但這些基本的東西還是懂的。
&帝所取,那時他已經等不及為我加冠了。」雲惟珎淡淡了解釋了一句,先帝待他甚厚,天下皆知。當年先帝撐着病體,給未滿二十的太子加冠,就是雲惟珎做的贊者,連皇室子弟、名宿重臣之子都沒有的殊榮,若不是雲惟珎身世清白,和當時太子的關係又好,百官朝臣都要以為雲惟珎是皇帝的私生子了。
等皇帝給太子加冠後,感嘆自己等不到給雲惟珎加冠了,因此先賜下字來,讓太子登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