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的餘光傾灑落在城市,為恢宏的城市建築群鍍上了一抹懶金。
公司廣場上,夕陽的餘光落在周邊聳立的大樓,泛射成模湖灰黃的光團,暗沉的金屬與玻璃構造的幕牆像是塗抹了金粉,孤傲而又落寞。
廣場中心的圓盤處,熙熙攘攘的路人漸漸開始在圓盆走動,匯聚成散亂而又密集的人流,嘈雜的腳步聲與說話聲漸漸蓋過了外圍道路上奔鳴不息的車流聲。
對於大部分公司員工們來說,現在還不算是下班的時刻。
但對於人的日常習慣來說,此時此刻恰好又是到了享用晚餐的時間。
即便任何公司都恨不得旗下員工每時每刻都處於工作狀態,但他們也無法扭轉這種源遠流長的生活習慣。
這是難得的人流高漲的時間,不僅是公司廣場中央的圓盤,就連附近的商業大樓內部的餐飲店也迎來了一天當中的人氣高峰。
——來自各家公司的普通員工們趁着在晚餐的空閒時間裏,許多人不約而同地帶着方便飯盒,來到圓盤的小型公園就餐,也有不少人把就餐地點選擇在了距離廣場不遠處的協和公園。
人聲鼎沸,熙熙攘攘,鐘鳴鼎食,不過如此。
一位打扮樸素,穿着一身緊湊工作制服、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來到了環形圓盤上。
他的頭髮略顯蒼白,嘴邊的鬍鬚微濃,看上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手裏拿着一個打包的飯盒,另一隻手拎着一個臃腫的工具包,似乎是隨便找了一處空出來的長椅,就坐了下去。
和他一樣的路人也有不少,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的普通職員。
這些人抓緊時間買了飯盒之後,像是貪戀最後一點剩餘時間的瀕死者,一定要挑選好最佳的用餐環境,對着落幕的夕陽用餐,似乎這樣才能夠不浪費自己這難得的休息時間。
與這些人相比,男人反而顯得穩重閒適了不少,動作不緊不慢地打開了飯盒,拾起餐具就一個人吃了起來。
他面容凝重,沒有一點兒表情,渾身散發的生人勿近的氣場也讓路過的行人不敢與他同坐,臃腫的工具包放在長椅上,將剩餘的空位佔據了。
男人一邊吃着,一邊用眼睛望向不遠處一排排聳立的公司大樓。
唯有這一刻,他那暗澹無光的眼睛才會銳利得宛如鷹目,仿佛在高處俯瞰自己的獵物。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飯盒也吃的差不多了,他將時間把握的很好,隨手就將空置的一次性飯盒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里,一擊即中,飯盒扔至半空甚至沒有發生磕碰。
他拉過一旁的工具包,抱在懷裏身形句僂地在裏面翻找,費時又費力,像是一名疲倦的老人在自己的背包里笨拙地尋找想要的物件,也像是一名吝嗇鬼在自己破舊的錢包里艱難取出錢幣。
然而事實上,他的手腳並不笨拙。
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工具包內部,他的雙手靈巧得宛如機器臂一樣,將一個個零件快速地拼裝完成。
直到最後,一把充滿威懾力的技術槍械雛形便拼接好了,還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零件沒有裝上。
到了這時,男人才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將工具包放在了另一邊。
這把特製的技術狙擊槍的長度,不是他這個工具包可以容納得下的。
所以,剩下幾個零件可以慢慢來,他還不用着急。
男人終於站起身,拎起工具包走到了圓盤外緣,最終在玻璃護欄前停了下來,似乎是剛吃完飽飯,還想繼續欣賞一下夕陽西下的餘暉。
男人是一名殺手,一名被摩爾科技僱傭的國際頂級殺手。
像這種任務,他也都記不清自己做過了多少次。
所以時至今日,他十分明白,時刻保持冷靜,才是一名殺手最優質的素養。
他可以在一條豪華遊艇上擔任侍者,談笑間將毒藥傾灑在目標的酒杯里,待到任務完成後嫻熟地坐上逃生工具離場;亦能變裝成尋常路人,不經意間路過,然後啟動口袋裏的便攜性發射器,將毒針刺中僅有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