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傳臚大典召開前的一刻。
坤寧宮內,軟榻之上。
皇后張嫣臉色煞白,微微睜開眼眸,輕聲呼喚。
「令萱令萱可在?」
「娘娘!」
陸令萱正在投着一條濕毛巾,聞言慌忙跑了過來,眼眶又情不自禁的溢出淚水。
自從一日前寶珠被客印月活活氣暈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太好,持續高燒不斷,昏昏沉沉。
今日終於清醒一些,竟喊出自己名字。
「令萱你你果然在本宮身邊」
張嫣見到自幼陪伴自己長大的閨蜜,大鬆了口氣。
「娘娘,令萱怎麼可能走呢,令萱死了不會離開你的。」
陸令萱見狀又要哭泣,張嫣卻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不許哭!萱兒,你忘了師父教誨了嗎?哭泣無法解決任何問題,只會讓弱者更加無能」
陸令萱只好死死咬着牙關,不斷點頭。
「好,好!娘娘,令萱不哭,令萱絕不哭了。」
張嫣欣慰幾分,可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突然摸到自己的肚子上面。
「對了,我的孩兒,我的孩兒」
她想起客印月無恥的模樣,想起朱由校扇自己的那一個耳光,更想起自己暈死當場。
張嫣是真怕肚子裏的孩子出事。
畢竟懷胎八九個月啊。
孩子若是出事,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當觸手摸到鼓脹的肚子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她能感受到孩子在腹中動彈,看來肚子沒有在那日受到傷害。
「娘娘別急,尚食局女醫官說了,您只是動了胎氣,孩子無憂,只是近日可能早產」
陸令萱忐忑不安的說着,卻沒想到張嫣卻徹底看開。
呵呵,早產便早產吧。
這孩子命苦,一生下來親爹就不在身邊。
今後還不知要遭遇什麼險惡之事。
當娘的只盼你健健康康就好。
張嫣笑了一下,再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猛然一驚。
「等等,令萱本宮本宮昏迷了幾日,那殿試可曾開始?」
她甚至坐起了身子,焦急詢問。
陸令萱見娘娘還是關心先生,暗暗嘆了口氣,也擠出笑容。
「娘娘哎,您昏迷了一天一夜,殿試早已舉行完畢。今日就是傳臚大典,您聽」
在陸令萱提示下,張嫣果然聽到外面傳來宏大浩然的樂聲。
她明白,那是朝廷在舉行重大禮儀的時候才會奏響的樂章。
女孩有點尷尬的搖了搖頭:「本宮竟昏迷了一天一夜,居然已召開傳臚大典?」
「皇上果然還是沒聽我的勸阻,毅然兒戲恩科。」
陸令萱嘆了口氣,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不過為了寬慰寶珠,還是笑道:「無所謂啦,娘娘。」
「馬上就要開始傳臚,屆時整個皇城都能聽到動靜,一會咱家先生如果真能高中狀元,豈不是大喜之事?」
「等您再誕下皇子,簡直是雙喜臨門!」
張嫣聽着陸令萱的寬慰也淡淡笑了,心頭浮現那個男人的模樣。
如兄如父,如朋如友。
尤其在見識到朱由校無恥至極的行徑後,越發感嘆自己命運多舛。
師父啊,師父!
你為何非要將我攆來京都。
就讓我守在您的身邊,一輩子陪着您不好嗎?
這大明皇后,並非我想要的啊。
不過見師父終於要出人頭地,她也來了幾分興致,甚至感到飢餓。
她接過陸令萱遞來的米粥,決心要養好身子,甚至看看能不能參加今天晚上的傳臚榮恩宴,親眼見到李辛。
雖知兩人已是天壤之別,身份懸殊,哪怕看一眼也是好的。
見寶珠開始進食,陸令萱也放下了心,趕緊在旁伺候。
只是發現寶珠沒吃幾口,又皺起眉頭。
「怎麼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