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眾人一愣,卻見喊出【慢着】的,竟然是天啟皇帝朱由校。
紛紛移目看來,心神蕩漾。
王體乾更是焦急詢問:「陛下,還還有何事?」
是這艘寶船上少了什麼人嗎?
還是你福至心靈,突然察覺出什麼?
豈料,朱由校卻怔怔的看着遠方,看着遠處大片大片的荷花叢,伸手一指。
「王伴伴,咱們的寶船,可會抵達哪裏?朕看着那的荷花長勢頗為喜人。在養心殿住的久了,真想近身聞一聞啊。」
「這」
王體乾一愣,轉頭看去。
因為那片荷花叢的方位和寶船航行的方向完全背道而馳。
不但南轅北轍,那裏更是水淺之處,絕不可能盛的下這艘龐大大物。
王體乾為難說道。
「陛下,咱們船上站了數百人之多, 吃水太過厲害,恐怕還沒駛入,就要擱淺」
「哦,不能去嗎?」
朱由校面露遺憾之色,臉顯不豫。
王體乾忙說:「是啊,陛下!不過一叢荷花罷了。」
「奴婢這就命人放下小船,找兩個侍從過去摘幾朵回來,供陛下把玩如何?」
說着,他沖身後招了招手,命身邊的小太監立刻去安排此事。
豈料朱由校眼睛一亮。
「小船!對啊!小船」
「呵呵,朕怎麼忘了。既然水淺,完全可以放一艘小船過去,一系扁舟湖中過,江山如畫船如梭。」
朱由校突然來了興致, 也不乘坐大船了,竟舉步跟着那小太監往船尾走去。
他要隨着小船一起被放下,乘扁舟前往荷花叢中。
「陛下」
眾人卻被朱由校這個舉動完全弄懵。
幹啥啊皇上。
有寬敞的大船不坐,非要去坐一艘扁舟?
那小船最多只能盛下三兩個人,還需搖櫓划槳,怎麼可能是你千金之軀能乘坐的。
再說
這艘寶船,才是你喪命之處啊。
怎麼突然偏離了計劃。
眾人慌忙跟隨,心態各異,全部來到船尾。
但見朱由校竟已命人解開小船,蹣跚就要爬上。
「陛下」
王體乾再忍不住了,慌忙跑過去阻攔。
一邊攔着一邊說:「陛下,您乃千金之軀,怎可乘坐小船涉險。」
「還是讓太監們去吧,讓他們給您摘了荷花回來,咱們再出發如何?」
朱由校卻掙脫王體乾,顯然興致極高。
「休得聒噪!王伴伴,乘大船是耍,乘小船卻不是了?」
「你再聒噪,朕讓你陪同朕一起去採摘荷花,如何?」
「這」
別特娘鬧了。
王體乾聽了這句話,如同觸電一般鬆開朱由校。
「還不走開?」
朱由校淡淡看了他一眼,笑着繼續往小船爬去。
「陛下」
誰知,又有人喊出了聲。
朱由校回頭一看,竟是皇后張嫣。
他眉頭皺起,有些顫聲問道:「梓潼,你也要阻攔朕,去採摘荷花嗎?」
「朕是看那花兒極美,想要摘下一朵送與你的」
嗡!
張嫣只感覺腦袋轟然炸響,兩個耳朵都充滿蜂鳴。
她藏在寬大袖袍里的手,不知何時已攥的麻木。
腦海里想起師父昨天晚上給自己說的話。
寶珠,還放不下嗎?
非要置他於死地嗎?
你可知道,他若死去,整個天下都會大變。
依附於大明王朝生存的數萬萬百姓,危如累卵,破在旦夕。
張嫣痛苦的閉上眼睛。
滿腦子都是刀光劍影、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的場面。
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她最終睜開,淡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