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少有人知道,夜幕號的宴會廳其實是用三個串聯在一起的房間改造的——這當然並不符合任何規範,因此,連長們為此開了許多會議來決定到底要不要這麼做。
費爾是每次都投反對票的那個人。
他當時還不覺得宴會廳這樣的一個建築對夜幕號和第八軍團能有什麼幫助,這種觀點則在一次和極限戰士的合作後被徹底推翻了。
自那以後,費爾·扎洛斯特的票投向了贊成。
於是,夜幕號上的唯一一個宴會廳就這樣被建成了。雖然是以推倒牆壁,移出電路與管道的形式來做到的,但他們起碼有了一個宴會廳。
而現在.
坐在一張長桌之上,費爾用一塊浸濕了機油的布仔細地擦拭起了自己的左手甲。
他今夜處決了太多人,以至於手甲上都沾上了太多不該有的血腥。
原本,這種簡單的工作通常都是交給機仆去做的,雖然也不是沒有人喜歡自己維護自己的盔甲,但是,坐在宴會廳內幹這件事,還是有些奇怪的。
可是,費爾又有什麼辦法呢?
審判一結束,第八軍團們便集體回到了夜幕號之上,沒有半點停留。
他們的原體給出的命令中並不包含有在諾斯特拉莫上停留的意思,至於為什麼會回到宴會廳.
那當然是因為宴會還沒有正式結束。
「你真的不打算吃點營養粥嗎,連長?」
「.我現在不是很想和你說話,阿德比曼。」
「為什麼呢?」
他的前任副官悠哉悠哉地將一把金屬制的勺子舉了起來,濃稠到完全將勺子包裹的營養粥熱氣騰騰地在上面開始了化學反應。
他是故意的。費爾惱怒地想。
誰都知道,營養粥如果不在和金屬製品接觸的半分鐘內被迅速吃掉,就會因為高溫與一系列後續反應固化在勺子上,成為那把勺子的一部分
「你最好別在我面前浪費食物。」費爾低沉地說。「廚師們的工作成果不應該被浪費。」
「我知道,連長,但伱不是不想和我說話嗎?」
阿德比曼咧嘴一笑,那那一團營養粥吃了下去,咀嚼之間,竟然隱隱有沉悶的響聲從他的口中傳來。
「這件事完了我非得把你扔進籠子裏去不可。」
費爾危險地說,同時還握了握他的左手,塗滿了機油的手甲此刻閃着光,再無染血的模樣了。
「三連里可沒人能在籠子裏贏過我,連長。」阿德比曼低聲笑了起來。「你應該沒忘記這件事吧,前任三連長?還是說,卸任讓你也忘記了一些不該忘的事?」
費爾陰着臉將那塊浸濕了機油的布舉了起來,隨後一把扔在了阿德比曼的臉上。
他做這件事時的動作是那樣堅決,那樣迅速,以至於阿德比曼甚至愣住了好幾秒。而當他氣急敗壞地將布拿下來的時候,他的連長已經捧着一碗營養粥吃了起來,動作十分自然。
「.幼稚的報復。」第三連的副官冷聲說道。
「和你同等幼稚。」費爾冷笑着回答。「你這兩天一直在拿我卸任的事擠兌我,阿德比曼你以為自己不幼稚嗎?」
「.」
「是的,我知道你對這件事有怨氣,其他人也是但其他的副官可沒你這麼過火,阿德比曼。這件事,原體已經打算在明天和我們開會解決了,你就不要——」
「——我必須如此,連長。」
第八軍團第三連的副官握緊他的勺子,在人聲鼎沸的宴會廳中緩慢地開了口。
「如果不是你,我會在十三年前死去。如果不是你,當時和我們一起待在那個地堡內的七十三名兄弟也會死去。你救了我們,費爾·扎洛斯特,所以你成了我們的連長。」
「因此,如果你要一聲不吭的卸任,第三連僅剩的最後四十一名老兵會毫不猶豫地帶着新兵反抗你,我們會在每場戰鬥前詢問你的意見,如果你不發佈命令,我們就不出擊。」
「胡鬧!」費爾低吼起來。「戰爭豈能兒戲!而且原體已經說過不會讓我們卸任了!」
「那是因為原體的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