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曉月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謾罵,也覺得自己不會再被這樣的謾罵給影響。
但不管怎麼說,罵出這些話的人是自己的母親。
那些謾罵還是會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似的狠狠朝她身上扎來。
每一次,都會讓她遍體鱗傷。
每一次,都會讓她鮮血淋漓。
這一次,她笑了。
微微勾起唇角,看着歇斯底里的母親。
看着生養自己,卻從來不愛自己的母親。
眼神之中是無盡的絕望。
這種絕望,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
明明是她的孩子。
明明跟她生活了二十幾年。
可這二十幾年來,卻從來沒有被她愛過。
哪怕一絲絲都沒有。
即便是養一條狗也會有感情的呀。
更何況是一個人?
還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活生生的人啊!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母親嗎?
這個世界上,還有跟她盧曉月一樣可憐的人嗎?
那種親眼看着自己被母親『拋棄』的感覺,有誰能明白?
即便是小花,她也是被父母愛着的。
但曉月不一樣。
她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裏,從來沒有人愛過她。
母親總是無休止的謾罵她。
父親也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她能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裏沒有選擇自殺,而是好好的活了下來,並且給自己制定了逃離的計劃。
這是何其不容易。
這又是何其的堅韌。
在外人看來,或許她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覺得她不會反抗。
覺得她活該。
覺得她能有今天,都是自找的。
但是,她是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拋棄了呀。
在她的性別不是男孩,不能為黃明秀帶來依靠的時候,她就已經被拋棄了。
儘管她仍舊生活在這個家裏,可她卻從未真正融入過這個家庭。
母親嫌棄她,父親不管她。
一個從出生那一刻就被拋棄的人,根本就沒人教她反抗。
甚至連來大姨媽這件事,都是班上的女同學教給她的。
那一年,她讀初一。
坐在教室最後面。
下課的時候,她剛剛站起身,身旁的幾個男同學就爆發出了一陣鬨笑聲。
她的褲子上全是血,從屁股的位置,一直蔓延到大腿根部。
連座椅上都是血乎乎的一大片。
其實在上課的時候她就發現異常
了。
但是她不知道怎麼辦。
不知道該跟誰說。
家裏人從來沒教過她這些事。
她也不懂。
後來,是坐在她前面的一個女同學悄悄往她手裏塞了一張衛生巾,然後拉着她去了廁所。
到了廁所里,那女同學就教她如何使用衛生巾。
又告訴她月經為何物。
還跟她說:「來月經的時候要儘量別碰冷水,也要儘量不幹活。一定要好好養身體!」
「特別是不能吃冷的涼的,還有酸辣的東西也不能吃!」
「大姨媽每個月都會來一次,每次來的時間都差不多,你得提前備下衛生巾!」
盧曉月點着頭,認真聽着。
同學又忽然問道:「你媽媽沒告訴你這些東西嗎?」
盧曉月愣愣的抬頭,看着什麼都懂的女同學。
她以為,這些東西是女同學自己從書本上看來的。
卻不想,原來是人家的媽媽告訴她的!
那一刻,盧曉月才恍惚意識自己不被重視的問題。
但是,她仍舊不願意承認.
她覺得,媽媽或許只是忘記了.
一定不是故意的.
這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