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吞噬的前一秒,谷栗看到了在外面拔地而起的巨大異種,黑霧環繞的肢體上,蒼白陰鬱的男人在飛速靠近。
她甚至看見賀十一那雙不透光的眸子裏,出現了片刻的慌亂。
她下意識張了張唇,視線卻是一黑。
一陣難以言喻的拉扯感過後,一陣強烈的失重感襲來,她下意識想要展開翅膀,卻最終還是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不知從多少米的高空掉了下來,肉體在高級種中堪稱脆弱的谷栗,只覺得渾身劇痛。
她渾身顫抖的爬起來,雙目警惕的看向身後悄無聲息靠近的人。
那人被那雙出乎意料銳利冰冷的天藍色眸子看得一頓,悄然握緊手中的棍子。
谷栗張了張口,頭上就被敲了一悶棍,她的身體倒在地上,意識陷入生理性的眩暈和痛苦。
那人以為她已經昏迷過去,鬆了口氣,旋即腳步輕快的上前在谷栗身上搜索起來。
谷栗前往一區執行救援任務,身上自然沒有必需品之外的東西。
那人在谷栗身上沒有搜出值錢的東西,似乎有些氣急敗壞,動作有些粗暴的從她手腕上拔下了通訊器和耳麥。
隨後才看到被谷栗死死握在手裏的長劍,遲疑了一下,又拿走了她的劍。
另一道腳步聲從傳來:「好了嗎傑克!再不走那些該死的紅皮豬就要來了!」
名叫傑克的男人罵罵咧咧的從谷栗身邊站起來,啐了一口:「這次來的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快走吧。」
傑克直起身卻看見巴里手中還拖着一個人,下意識用打破爛的靴子挑了挑挑剔的看了眼那人的臉。
「這小妞長得不錯,但你別忘了,過兩天就是母神聖誕日,這時候貨物可不好出手。」
巴里是一個下了一隻眼的男人,聞言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黃牙,那隻被大方露出來的渾濁眼瞳平白讓人不適。
「過幾天聖誕日可是要索菲亞去受洗,那些新來的傢伙就算了總之,這裏既然有現成的,正好拿來用用。」
谷栗聽着二人的對話,悄然將手裏的匕首塞回懷中,裝作毫無知覺的模樣被另一個人也拖着走了起來。
谷栗和另一個人被扔上了一輛改裝後加了四個輪子的飛船,這輛飛船怪異的飛船飛馳起來,谷栗兩人被隨手扔在後座。
許是她受傷太重,傑克只給露西綁了繩子。
被扔到車上兩面相對的時候,谷栗終於看清了另一個人的模樣,竟然是帶隊第六小隊的露西,此時她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紙。
谷栗動了動鼻子,隱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小心借着顛簸的間隙查看露西情況的同時,偷偷聽着前面兩人的對話。
露西腹部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原本當作縫合線的細絲消失無蹤,一眼能看出異樣的暗色傷口蠕動着,以極為緩慢的速度癒合。
只是其中許多戰鬥中飛濺進去的渣子,讓傷口癒合更加艱難,也給露西帶來了巨大的痛苦。
谷栗目光在車內巡視了一圈,眼睛一亮,腳尖輕輕一勾,一瓶刻畫着奇怪星星圖案的酒滾到手中。
她渾身緊繃着悄無聲息的打開瓶塞,借着背影擋住的露西的上半身,伸手悄悄捂住她的嘴,一手緩緩傾倒酒液清洗傷口。
前方的閒聊忽然停住。
「什麼味道?」
傑克單手握着方向盤,嘴裏叼着根廉價煙捲,含糊不清的說:「能有什麼味道,我早就說過這車該換了,下次和紅皮豬對上,這車可頂不住了。」
巴里瞎了的那隻眼球在眼眶不自然的轉動,倏然詭異的移動到眼角,直勾勾的看向後方。
被他們隨手扔進來的兩個女人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隨着車輛的顛簸和車上的雜物一起晃動。
一個晃動的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巴里目光停留片刻。
傑克哼笑一聲:「不過是喝點小酒放鬆一下,你不會告發我吧?」
半晌,谷栗感覺到落在身後陰冷的目光褪去,緊接着是巴里的聲音:「你記住白鷹會的紀律,到時候我不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