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夢中「他」早點兒醒悟,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決絕?
他看了一眼手機,凌晨兩點,月光低暗從窗外折落下來,顧頤欽撐臂坐起,靠在床頭。墨子閣 www.mozige.com
側身去摸床頭邊的煙,借着昏暗月光點燃,銜在唇邊,一雙眼睛是暗沉不清的模糊深邃。
他絕對不能,讓夢境的一切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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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夜爵燈火通明。
落地窗前,從高處往下眺望,帝都這座不夜城市盡攬眼底。
顧郁尋坐在輪椅之上,垂眸俯視林立高樓。月光分割他過分昳麗的臉,看起來莫名陰森。
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道冷怒的聲音。
「你敢攔我?不知道我是誰嗎?」
於成道,「抱歉,主人說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怎麼?連我這個爹他都不認了是嗎?」
下一秒,房間門被突然闖開,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一旁於溟推着輪椅轉向門口,顧郁尋看過去,正是一幅張狂姿態的顧洲。
顧洲進來,先是環顧了這間專屬房間。
「沒想到,這些年你在國內,還是有點本事嘛,這鋪陳擺設,花了不少錢吧。」
顧洲的手摸向一旁不遠處的櫃格,入目青花瓷的古董,名貴字畫,讓他眼神綻放貪婪的光。
手沒摸到,被一旁於成毫不客氣的捏住手腕,拽開了。
「放肆!」顧洲怒瞪於成,「你不過是我兒子手下的一條狗,敢這麼對我?」
於成表情陰了陰,沒說話,目光看向了顧郁尋。
輪椅上的男人微微昂頭,唇邊上揚溫淡笑容,浮於表面,語氣冷了冷。
「父親大晚上來這兒,有何貴幹?」
顧洲陰狠瞪了一眼於成,隨後大喇喇的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盯着顧郁尋道。
「晏媺兮那個女人,你怎麼還沒下手?」
「下什麼手?」顧郁尋眼底微掀波瀾,抬頭明知故問道。
「顧頤欽如此在意這個女人,我要弄死她,讓顧頤欽體會體會痛苦的滋味。」孤洲的怨怒勃發,語氣越說越陰沉,「想當年,如果不是他爸顧延在老爺子耳邊亂嚼舌根,我至於被流派到國外這麼多年嗎?!回來後,還要被這兩父子壓這麼一大頭。老爺子有多偏心,郁尋,你是看在眼裏的。」
顧郁尋沒說話,指腹點在輪椅扶手上的頻率加快幾分,而顧洲的控訴還在繼續。
「我動不了他們父子,我還不能動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嗎,顧老爺子也壓根不會過多插手,就算知道了或許還會感謝我們為他掃清了這個礙眼的女人!」顧洲緊握着拳,眯着冷冽陰狠的雙眸。
顧郁尋神情冷下來,語氣帶了幾分警告意味,「你不能動她。」
顧洲聞言,怒氣上漲,抬腳踹了一腳茶几,「為什麼?別告訴我,你在婦人之仁!」
顧郁尋垂眸,腦海中似乎想起那雙纖纖玉手,脆弱的想要讓人折斷的手腕。
他眸色幽深,絕美的眉眼間漸染殘忍妖靡,聲音恢復溫雅清冽。
「你能有什麼計劃?!每次你都說有計劃,可是你什麼都不敢做!」顧洲只覺得自己一直在受窩囊氣,他不明白,他也不知道,顧郁尋的手上到底有多少籌碼。
顧郁尋神色沒有過多變化,只是操控輪椅到一旁茶案前,還沒動上手,身後於溟已經上前為他斟上一盞茶。
顧郁尋宛如藝術品般的蒼白修長手指輕劃白瓷杯沿,語氣是耐人尋味的低嘲。
「父親,我要是像你這般愚蠢無腦,早在你回國那天,我早已被顧家趕出帝都。」
顧洲氣的咬牙瞪他。「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沒有絕對的制勝把握之前,觸怒敵人不是明哲的做法。顧頤欽,可以暫時先擱置。他如今的地位複雜敏感,我們奈何不了他。」顧郁尋輕抿白瓷杯沿,名貴甘香的龍井茶入喉,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