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嘉許,夜色葳蕤,滿城紅燭一夜開遍,山與月色共赴沉醉。
止夷山下的某處宅院依山傍水而建,周圍亭台樓閣雕欄畫棟交相成趣。
山嵐似織,林泉響韻,白鶴與飛,觸手可及。
四周紅幔飛舞,賓客盈門,盡醉醺醺,歌緩緩,語低低。
空中樓閣,一人身着紫紅朗裟,垂眸看着樓下被眾人圍在中間敬酒的一對璧人,眉眼間沾着煙火氣,鮮活地好似踏着紅塵走出來的謫仙。
眼底不禁溢出一抹輕嘆,摩挲素月,俯仰之間恍若已過千年。
師兄,終是墜入凡塵了。
葉昭榆端着酒碗,另一隻手牽着身旁的人,十指相扣,衣擺相疊,並肩站在人群之中,抬眸看着周圍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嘴角扯出一抹明艷至極的笑,抬起酒碗,朝着眾人開口。
「一個一個來!今夜不醉不歸!」
「唷!真的假的,不洞房了啊!?」
「真真的!來來,謝老頭,我先敬您一個!」
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摩那婁詰拎着一壇酒跟在她的身後,眼中滿是縱容。
看着她穿梭在人群中,將所有人敬了個遍,笑語相談,酒中盡歡,好不快活。
好似一簇明艷至極的春色,在凜冽寒冬中開出了三月的熱烈。
沒有墨守陳規的禮俗,只有新婚之日的大喜,她要和每一個人分享這份喜悅。
不知過了多久,手中的酒罈也不知扔了幾個。
他眼底染着幾分薄醉,看着還搖搖晃晃往人群中鑽的人,抬手將人打橫抱起,帶着幾分難以言說的霸道凜然。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高昂的歡呼聲,他彎了彎唇,看向眾人,眼底笑意縱橫。
「諸位盡興,謝某便先退了。」
「別走啊,說好的不醉不歸呢?」
「她醉了,如今得歸我。」
說完不理眾人的調笑,抱着人大步離去,大紅衣擺揚在風中。
新房門口,侍女站在門外靜靜等着新人回房,驀然間,一陣飄渺的叮呤聲由遠及近。
她聞聲抬頭,便見一人踩着金紋玄靴緩步走來,紅衣招搖,華顏勝雪,懷中還抱着一人。
長長的金鈴步搖盪在空中,隨着他的走動,一步一響。
場面綺麗萬分,似夢中雲,雲外雪,雪中春,驚艷到了極致。
摩那婁詰抱着人經過她,緩步走進新房,看了一眼迎上來的喜娘,沉聲開口。
「下去吧。」
「是。」
隨後他抱着人去了床榻,將人放下後又走到案前,將合卺酒取來,看着歪歪斜斜坐起身來的人,彎唇笑了笑。
「還有酒,要喝嗎?」
「要!」
床上的人眯着眼睛舉起了手,隨後接過他手中的玉杯,嘴裏還念念有詞。
「恭喜我們詰兔兔喜結良緣,這喜酒我幹了!」
摩那婁詰頓時低低笑了起來,眼中醉意朦朧,往裏是化不開的濃墨,隱着十足的危險,抬手與她共飲了合卺酒。
玉杯落地,指骨如玉的手緩緩撫上她的臉龐,指尖按在她的唇瓣上,看着嫣紅的口脂在他指腹上化開,目光一點一點加深,好似再也關不住眼底那匹餓狼。
紅艷艷的口脂緩緩抹在她的鎖骨上,恍若白玉之中混入一滴鮮血,紅白相襯,艷麗到了極致。
他呼吸驟然一滯,目光熱的發燙,抬手解了她的衣帶,低頭狠狠吻在她的唇上,帶着幾分瘋狂。
葉昭榆身體一顫,隨後仰頭回應着他,衣衫從肩頭滑至腰身,密密麻麻的吻由脖頸移至身前,酥麻緩緩蔓延全身。
她眼中七分醉意變成十分,額頭細汗打濕了臉側髮絲,周圍的熱氣仿佛在不斷蒸騰,煎熬地她有些不耐。
抬手摸了摸他的腰,隔着衣物都被他燙的心頭一顫,仰頭咬着他頸側皮肉,輕輕喘息。
「脫衣服。」
一陣低笑緩緩傳來,音色沙啞撩撥,湊到她的耳邊,耳垂上的暗紅墜子掃在她雪白的肩頭,又涼又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