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連枝

    蓮池邊,摩那婁詰揪着一片片花瓣把玩。愛字閣 m.aizige.com

    空中不知幾時又下起了大雪,雪落在他的長睫上,像是白蝶棲枝,楊花入鬢,優雅又繾綣。

    他一身紅衣配白雪,天地間仿佛都失了顏色,而他,是世間最後一抹絕色。

    「師兄勿要辣手摧花,蓮華何辜?」

    那迦撐着素傘走來,眼眸清淺,他身後印着一串串錯落有致的白色腳印。

    聞言,摩那婁詰手一抬,滿池的蓮花瞬間齊齊禿了瓢。

    只留下一池光溜溜的杆,連一片葉子都不剩。

    他轉身抱臂看向那迦,一副「我就催了,你能拿我怎麼辦」的模樣。

    那迦:「」

    冬日蓮開已屬罕見,他千辛萬苦引來溫泉水,悉心培植,才開了這一池子,就這麼被他毀了。

    他抬手默念一聲,隨後略帶責備的看着池邊人,緩步朝他走去,語氣無奈,「我就不該叮囑你,保不齊它們還能開個幾載。」

    師兄的性子有時還真如同稚子一般頑劣,越不讓他做,他就做的越發起勁,倒不如不說。

    摩那婁詰輕笑一聲,眸中帶着些許冷戾,周身的暴虐與肅殺毫不掩飾,衣袂無風飄搖,墨發微漾。www..net

    他在那迦面前,好似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收斂。

    那迦彎腰撿起被他摧殘的蓮瓣,嘆息一聲,隨後看着他緩緩開口,「局布好了?」

    摩那婁詰眼梢微挑,勾了勾唇,負手看着滿池殘花,眸色慵懶,「棋子皆已入局,只等東風起。」

    「我是第几子?」那迦手執素傘,白雪簌簌飄落,他隔着雪幕看他,音色清潤。

    摩那婁詰撣了一下肩上的落雪,笑了一聲,嗓音低醇富有磁性,「你是最後一子。」

    「意料之中。」

    那迦也微微一笑,隨後想到什麼,眼中露出憂色,「若是他們逼至絕境,妄想殺了摩那婁嚴,你與他死生相連,該如何是好?」

    當年,師兄被師尊從邊界帶回後,功法逆行,經脈寸裂。


    氣血逆行至顱頂,瘋了一段時間,差點殺光妄想控制他的摩那婁氏。

    師尊在所剩無幾的虛化寺眾人的聯手下,才堪堪保住摩那婁嚴。

    師兄自此功法反噬,每兩月便會氣血盡虧,雙目失神。

    師尊為保王室一脈,便將「連枝」種在了師兄與如今的君主身上。

    生枝置於君主,死枝置於師兄,生死相連,無上束縛。

    君主生則師兄生,君主死則師兄歿,沒有反之,藉此鉗制於他。

    為他們征伐大漠,一統西域,還妄想將手伸至四海。

    那迦眼中泛起一陣悲涼,如今王庭兵強馬壯,眾國歸一,便不再需要師兄了。

    所以想來個,鳥盡弓藏。

    摩那婁詰眼中暗流洶湧,月光下,他的神情帶着一絲陰冷,「他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裏,只有我殺,沒有他殺。」

    想一直束縛他啊,可惜,他從來不是任人擺佈的棋子。

    他們想讓他低頭,那他便砍了他們的頭;他們想讓他跪下,那他便一寸寸敲碎他們的腿骨,讓他們自此長跪不起。

    最後縱使粉身碎骨,萬劫不復,那也得是他自己殺的自己。

    那迦嘆息一聲,滿腔的悲哀與無奈。

    他們想要滔天的權勢,想要冠絕四海的聲名,即使白骨成堆,血流成河,他們也要挾着他人去攀那權勢巔峰,去夠那假譽馳聲。

    他們不僅毀了自己,還弄髒了他人,這就是弄權者。

    他嘲弄一笑,隨後轉目看着滿池飄雪,想必師兄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少主,法師!」

    兩人聞聲齊齊回頭,葉昭榆手裏抱着大氅,一臉驚艷的看着雪中回眸的兩人。

    傳聞佛前有花,名優曇華,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開花,彈指即謝,剎那芳華,她剛剛好像真的見到了。

    紅衣墨發,素雪袈裟,回眸一瞥,俱是芳華。

    她輕輕走過去,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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