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盈滿山巒,遠處烽煙瀰漫,吞燒着蕭瑟原野。筆下樂 www.bixiale.com
一人騎着戰馬立於山關,幽沉的桃花眼落在緊閉的城門上,半片軍幡殘破,卻依舊於風中張揚。
他嘴角微微上挑,一身玄甲威風凜凜,周身縈繞着難掩的鋒芒,輕呵一聲,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散漫。
「南坻打算言和?」
身後參軍抬手將一封信函遞了過去,音色略沉。
「啟稟殿下,此戰已打數月,南坻連失數城,該出的氣已經出了,我等也該班師回朝了。」
自黎州之圍一解,他們便一路南下,憋着滿腔怒火與南坻作戰,四海的戰事瞬間高歌猛進。
中原太子領兵親征,南坻攝政王鎮守南境,大盛將軍揮兵向北,蠻夷鐵騎奮起阻擊。
一朝風雲變幻,四方勢力出擊,本可勢均力敵,怎奈西域傾斜,獨獨向了中原。
隨後南北勢力潰敗,傾兵而出,力挽狂瀾。
如今,南坻無意再戰,便派使者送信言和。
蕭如曄嗤笑一聲,上挑的桃花眼盈滿嘲弄,眼底冷戾盡顯,緊緻的下頜線散發着無限冷漠。
「他們自找苦吃,孤不過是成全他們罷了,現在來言和,當時與虎謀皮的膽子呢?」
音調不辨喜怒,卻無端令人心生寒意。
他們殿下平日裏一副弄花折柳,意氣風流的模樣,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可從來不是一個善茬。
平日風流平和慣了,倒讓人忘了他的鋒芒。
手中的言和信頓時像是一塊燙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他偷偷打量了自家殿下一眼,看着絲毫不想撤兵的人,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殿下,我們已在這裏與南坻僵持了半月有餘,那南坻的攝政王也是個硬骨頭,帶領麾下兵馬傾力反抗,若無援軍,我們再難挺進一步。」
蕭如曄抬眸看着緊閉的城門,蹙了蹙眉,隨後想到什麼,眼尾一挑,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
「拿不下就不拿,孤就要圍城,大喊她們女帝的名字,讓她們日日提心弔膽,惶惶難安,若能氣死她們,就更好了。」
參軍嘴角一抽,「您開心就好。」
蕭如曄調轉馬頭,抬手摸了摸腰間,一把破破爛爛的摺扇瞬間出現在手中。
幾片扇骨帶着暈開的水墨扇面,慢慢悠悠地搖了起來,桃花眼一挑,入骨風流。
「他們不是喜歡圍城嗎,孤也喜歡,圍給孤看。」
參軍:「」您開心就好。
秋色斑駁,涼風蕭瑟。
一人背手站在城樓上,發冠高束,一身玄衣端肅無比,清冷的鳳眼落在不遠處紮營的軍隊上,微微眯了眯眼睛。www..net
「信送去了?」
「送了,不過中原太子好似不買賬。」身後的親衛看她一眼,低聲開口。
黎宿收回目光,面上看不出什麼變化,慢慢朝着城下踱步,丹唇輕啟。
「意料之中。」
親衛立刻跟了上去,不解道:「王既然知曉中原太子不肯接受言和,那為何還要派人前去送信?」
「他接不接受,本王不在意,本王只在意他父皇接不接受。」
親衛一下愣住,隨後又看向她,「您有把握讓中原天子接受言和?」
黎宿背手下了城樓,清冷的鳳眼微挑,音色肅然。
「黎朔說,中原天子欠她一個人情,姑且信她,若沒有,也無妨,他們打了這麼久,該出的氣也出了。
既然到了這裏,本王便不會再退讓,若沒有舉國之力,中原人也再難挺進半步。」
她的身後,有她的兵,鎮守一國疆土的兵。
來者若沒有百萬雄兵,破不開她的關隘。
傳聞,西域有摩那婁詰,南坻有攝政王黎宿,皆是權傾朝野,鎮守一方。
哪一個都不是那麼容易潰敗。
親衛嘆了一口氣,穩步跟在她的身後,躊躇了半天,還是將心中的話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