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啞的光線籠罩着整個江南岸,青瓦小樓繞着曲水長廊匿在悠悠暮色中。
一縷微光透過窗牖落在屋內的大紅帳幔上,風一吹,一陣清脆的叮呤聲隨着室內的旖旎散在風中。
聞聲,紅色紗幔里的身影驀然縮了一下,偏頭將自己的耳朵藏進被褥中,像是對這聲響不太待見。
躺在身旁的人琉璃色的眼眸彎了彎,撐着下頜看着她的反應,低低笑了起來,嗓音低沉沙啞,帶着幾分酥麻麻的滿足,透着擦撥心弦的誘惑。
葉昭榆心尖一顫,動了動手指,全身酸軟難耐,不自覺地嚶嚀出聲。
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脖頸處又傳來一陣酥麻,眼睛艱難地睜開一條縫,入眼便是床幔上隨風搖曳的金鈴。
她眉頭頓時一擰,嘟囔一句,「別親,再親下去都成敏感肌了」
發出的聲音卻將自己驚了一跳,嘶啞的像是經歷了一場歇斯底里的大喊。
身上的人輕笑一聲,指骨如玉的手撫着她的脖頸吻至頸窩,黑緞般的長髮散在她的肩頭,音色慵懶,好似浮着一層撩撥心弦的霧氣。
「難受?」
葉昭榆嗯了一聲,側頭將臉埋入他的掌心,嗓音嘶啞綿軟。
「腰疼,嗓子也疼,都怪你。」
從昨晚到現在,她滴水未進,現在回過神來,都餓得有些發懵。
驀然間,一陣暖流拂過腰間,大掌裹挾着舒緩至極的內力慢慢揉着她的腰腹,將酸疼至極的癥結揉開,帶着一股暖洋洋的熨帖。
「司葵備了藥浴,先用膳,還是先泡一會兒?」
葉昭榆側身貼着他,肌膚相親,感受着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揉着她的腰側,眯了眯眼睛。
「洗漱完再用膳。」
「好。」
半個時辰後,葉昭榆裹着一件外袍被人抱着出淨室,濕漉漉的長髮散在周身,圓潤的杏眼也泛着一股水汽,清透至極。
好似一朵濯清漣而出的芙蕖,清灩葳蕤,明媚淨潔。
她抬眸看着就一會的功夫,桌上就擺滿了飯菜,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急急開口。
「快抱我過去,涼了就不好吃了。」
摩那婁詰無奈地笑了笑,抱着人緩步走了過去,發尾墜着晶瑩的水珠沒入腰身,洇濕一片。
葉昭榆盛了一碗肉粥喝了起來,任由身後之人為她擦拭着長發。
她咽下一口粥,緩緩開口,「吃完再弄。」
「無礙,一會兒的功夫。」
葉昭榆咬了一口雲餃,隨他去,悠悠用起膳來,四處瞟了瞟。
視線從窗口往外看去,依稀還能看見遠處江面上搖曳着一艘漁船,水面沿着青山環繞,暮色蒼茫間隱隱還有幾隻白鶴飛越山澗。
她不禁彎唇笑了笑,咽下一口鱸魚,朝着身後的人挑了挑眉。
「還挺會挑地方,詩情畫意的,有品。」
隨後又想到什麼,眼眸眨了眨,喃喃開口。
「我們快一日未曾露面了,來的賓客也沒去安排,怪不好意思的」
摩那婁詰放下手中一縷不帶水汽的長髮,又拿起另一縷擦了起來,身後的大紅喜燭淚灑滿案。
聞言,琉璃色的眼眸輕挑,緩緩啟唇。
「來人自有去處,阿榆不用去管,要是有人問起為何遲遲不肯露面,阿榆可以說,是本君欲求不滿。」
最後幾個字咬着字音貼着她的耳廓落下,熱氣氤氳,帶着幾分促狹的勾人意味。
葉昭榆一口魚湯嗆住,捂着胸口大咳起來,眼中淚光漣漣,轉頭瞪他一眼。
「不知羞!」
隨後又聽見風帶着床幔上的金鈴叮呤不已,終是沒忍住抬手指着床幔咬牙切齒道:
「把這破鈴鐺給我扔了!有多遠扔多遠!」
她現在聽見那聲音就腦殼疼。
無比後悔選了這麼一個步搖,到頭來被他玩起了花來。
這人,焉兒壞!
吃完飯後,葉昭榆穿着一件霧藍色長裙,外罩一層薄紗,和小謝公子並肩走在樓閣間的長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