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各地書院都已建成,隸屬官府,凡是適齡孩童皆可入院讀書,只需繳納當年收成的十分之一作為束脩。」
葉昭榆抬起寬袖捏了捏眉骨,暗暗打了一個哈欠,眼下掛着一對熊貓眼,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甚好。」
隨後看着殿中身着朝服的三位女官,彎唇笑了一下。
「辛苦各位再多多重視各地學府一事,為我大昭培養更多人才。」
「為陛下效勞,乃我等的榮幸!」
葉昭榆笑了笑,隨後擺擺手下了朝。
等人走後,她扶着腰往回走,看着身邊滿眼深意地看着她的近侍,嘴角一抽,沒好氣地將人轟走。
隨後咬了咬牙,無比後悔說出她想要孩子這個想法。
自從她說完後,她便沒睡過一個好覺,這宮裏的每一個地方她現在看着都有一點羞恥。
剛感慨完,腰間一緊,隨後便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極淡的檀香味瞬間將她包圍。
她頓時沒骨頭似的靠在他的身上,抬起杏眼直直地望着他。
「腰疼。」
看着一臉可憐兮兮的小丫頭,摩那婁詰輕輕笑了笑,抬手點了點她的眉心,琉璃色的眼眸輕挑。
「要抱還是要背?」
「背!」
摩那婁詰背着人走在宮闈中,路上行人見怪不怪,紛紛屈膝朝着兩人一禮,眼中滿是盈盈笑意。
在小謝公子這裏,陛下像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葉昭榆閉着眼睛趴在堅實的背上,嘴角不自覺地揚着一抹笑,思維跳躍無比,一會兒說着朝堂中趣事,一會兒又說民間傳聞,活潑無比。
隨後又想到了什麼,低頭看着那深邃冷峻的眉眼,彎唇笑了笑。
「再過幾日,我便可以休假了,到時候我們去止夷山下的新房住住,還可以去看看阿爹他們。」
「好。」
三日後的朝會一過,葉昭榆便帶着人跑去了止夷山下的新房。
此時正值暮春,漫山遍野的花飄落,如煙如霞,恍若仙境。
他們一起去山上看了阿爹,賀叔,三叔,還有其他先輩,最後來到一座開滿桃花的孤塋。
摩那婁詰一手牽着葉昭榆,一手捧着山野中的鮮花站在孤塋前,看了一眼新修葺的墳塋,緩緩蹲下,將手中的花放在碑前。
「母親,我們又來看您了,以後我都會在黎州陪着您。」
葉昭榆彎唇笑了一下,也將手中的桃花放下,眉目間盈滿溫柔,緩緩開口。
「母親,謝歸回來了,黎州就是我們的家,我們會好好守着它,也守着您。」
兩人在墳前將天下的趣事一一說給她聽,直到落日歸隱西山,他們才起身拜別。
隨後轉身上了山,去了青廬,在雲中看台喝着茶,下着棋,卻少了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
葉昭榆靠在躺椅上,看着群山在雲霧中爭鋒,端起一杯熱茶喝了起來,感慨一句。
「舒服啊,以後我也要來這裏養老。」
摩那婁詰抬手枕在腦後,閉着眼睛聽風,一身紅衣從椅上垂在地下,衣擺拂着山間雲霧,緩緩開口。
「主意不錯,到時候再養一隻貓兩隻狗給你作伴。」
「好啊,我還想養一隻鷹,蕭瑤那小妮子就有一隻,我碰一下都不給,真小氣!」
摩那婁詰輕笑一聲,懶洋洋地開口,「給你養兩隻,隨便碰。」
「好!」
兩人在山上山下待了三天,隨後便回了城。
一月後的某天,陛下用完膳後感到一陣頭暈噁心,小謝公子匆匆傳來太醫,隨後被診出了身孕。
整個皇宮頓時歡欣鼓舞,隨後太后匆匆從侯府老宅趕來,悉心照顧陛下。
「阿娘,我喝不下了。」
葉昭榆咽下一口藥膳,蹙了蹙眉,看着碗裏還有很多,頓時朝着阿娘撒嬌。
摩那婁詰坐在床邊,手裏拿着白玉碗,碗中藥味濃郁,一聞便知苦澀萬分。
他抿了抿唇,琉璃色的眼眸緊緊盯着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