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六皇子腳上帶着鐐銬,頭髮披散,着一身囚衣,被人推着往前走,於驟雨初歇的清晨,放逐出了盛京城。文師閣 m.wenshige.com
「駕!」
一身黑衣常服的少年手握重劍,眸光冷厲,滿身桀驁,策馬出了軍營,身後跟着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
晨露沾濕的曠野,驟雨唱罷,墨綠登場,四面山水相依,野草瘋長,透着野性十足的生機。
馬蹄聲由遠及近,押送犯人的士卒回頭看了一眼,耳邊瞬間響起一陣嘶鳴,一人縱馬越來,勁風一下將他們的衣擺帶偏。
葉問荊高聲勒馬,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隨後「刷」的一聲重劍出鞘,直指腳帶鐐銬之人,星目發寒。
「蕭如嵩,你是不是想死,敢動我妹妹?」
蕭如曄策馬趕來,眼眸微斂,手中摺扇一旋,打偏了他的劍。
「問荊!休要罔顧律法!」
葉問荊看他一眼,隨後翻身下馬,一腳踹在六皇子身上,周圍士卒瑟瑟發抖,絲毫不敢阻攔。
沙場上的人,哪有留情的力度,六皇子頓時向後踉蹌數步,才堪堪穩住身形,嘴角隱隱有鮮血溢出。
他抬手抹了一下嘴角,長發披散在身前,看着怒氣橫生的人,低低笑了起來,眼中帶着幾分瘋狂之意。
「哈哈哈哈,葉問荊,要不是中途出了一點意外,我們還真有可能成為一家人呢。」
葉問荊臉色一寒,緊了緊拳頭,瞬間揮了出去,而後掐着他的脖子砸在地上,音色冷戾。
「要是你真這麼做了,本將軍會將你扔進軍營,讓人輪了你,然後再親自了結了你,成為一家人?做你的春秋大夢!」
他近日一直在軍營練兵,而後又聽令出了盛京城平亂,今日一早才回京。
未曾想就這短短几日,便有人冒犯了阿榆,簡直找死!
蕭如曄看着他一拳拳的揮下,地上的人毫無反抗之力,頓時嘆息一聲,走過去鉗住他的胳膊。
「問荊,夠了,父皇已判他囚於北海,阿榆也遵從此罰,你氣出了就收手,勿要鬧出人命。」
葉問荊又是一拳砸下,冷哼一聲,將手上的領子一甩,直起身來看着他,目光冷厲。
「滾出盛京便永遠別再回來,不然,本將軍一定弄死你!」
蕭如曄看着滿臉是血的人,桃花眼下垂,輕嘆一聲,「你我公平競爭,何必要去招惹阿榆?」
鮮血止不住的從六皇子嘴角溢出,聞言,他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眼中盈滿嘲弄。
「公平?自從阿榆將心偏給你,我們這些皇子便都出了局,哪還有什麼公平可言,哪有公平啊!」
她不該偏啊,她不該!
沒有她,他們還可以與太子斗上幾局,可是她偏偏是這爭奪中的一個變數。
三哥籌謀多年,一朝惹上她,敗了。
他步步經營,事事算計,遇上她,也敗了。
哪有什麼公平可言,她站的地方便是勝利,她輔佐的人便是儲君,她有那個能力將自己選中的人扶上高位。
可惜,那個人從來都不是他。
不是他啊!
蕭如曄看着又哭又笑的人,嘆了一口氣,解下腰間玉佩戴在他的身上。
「在這世間,阿榆是少有的皎潔,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你們個個算計於她,方落得此般下場,何苦來哉。」
隨後他背手對着一眾士卒吩咐,目光威嚴,「一路好生照看,他如今雖為庶民,但昔日也是皇子,由不得他人輕賤,可懂?」
士卒連忙點頭,「懂,懂。」
葉問荊睨他一眼,從鼻子裏發出一陣冷哼,隨後翻身上馬,揚鞭遠去。
蕭如曄嘴角一抽,抬手捏了捏眉骨,隨後也翻身上馬,追着人遠去。
杏花疏影,蝶舞翩翩,檐角鳥雀呼晴,與滿園飛花應和着濃春艷色。
葉知韻坐在欄杆旁發呆,美目直直地盯着停在花蕊上的蝴蝶。
周圍陽光大好,溫暖着萬物,而她周身卻微微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