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
幾隻烏鴉振翅而飛,隨即被站崗警戒的士兵搭弓射下,啪嗒落地。
夜風拂過巍峨蕭條的皇城,眾生於寂靜中沸反盈天。
皇城之內,一片死寂,屍橫遍野無人收拾。
皇城之外,人頭堆積如山,喊殺聲震天。
梁國殘兵正在與靈台山修行者一同攻城。
這些並非是守衛皇城的總督官兵,而是原本被一道聖旨強行解散,如今又從四處集結而來的霍衡玄麾下部將。
七天時間,兩萬凡人從梁國各地紛至沓來,迅速重建了這支軍隊。
當中不止有士兵,亦有自願裹挾其中的梁國百姓。
一開始,他們手中只有草叉朴刀、一腔戾氣和一副身軀,如今皆披堅持銳,談笑飲血,腰間懸掛頭顱,與四周士兵並無二致。
戰爭是一台機器,只需運轉起來,就能迅速磨出一個個精銳。
草莽進,英雄出。
煞氣沖霄的殘兵已逼至城門口,架起雲梯,竭力推出攻城錘。
「嘭!嘭!嘭!」
上方,修行者交戰,數道白光殘影一閃而過,空氣被轟然爆響震開一個個真空圈,或有人被擊落,便如隕石落地,砸出一個巨大坑洞!
如蚯蚓般盤桓扭曲的符籙之文浮現,瞬息便有猩紅霧氣,攜帶瘟疫蔓延,所過之處,病氣瀰漫,凡人化為枯骨。
更遠處,則有人憑空召出百丈巨獸,如麟似龍,長尾一掃,便是血肉塗泥。
放眼整個皇城之外的曠野與城鎮,已經再無一寸完好土地。
無數大小坑洞密密麻麻,殘垣斷壁幾乎都不剩下,唯有赤地焦土,插滿了刀槍劍戟。
七天時間,加入戰場的人前仆後繼,人卻還是越來越少。
兩萬餘人,如今只剩不到四千。
如今,已是第八天。
當夜色行進至最濃重的時刻。
高舉着以血字書寫的「霍」字旗的小將殺死身前的敵人,見城門終於被破,紅着眼睛高喊道:「進城!進城!隨我進城!殺——!!!」
他高舉旗幟,亢奮地往前走去,卻發現跟上來的人寥寥無幾。
小將腳步一頓,才發現身旁屍骸遍地,站立者竟十不存一。
「嘩!嘩!」
整齊的盔甲敲擊聲從城門後響起,一隊隊整備完全的黑甲軍從街道兩旁湧現,形成了一條新的防線。
小將握緊手中以長戟和同袍衣物構成的旗幟,咬緊牙關,面上血色盡失。
一名靈台山修行者忽然降下來,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小將道:「多謝。」
「不必。」修行者微笑,伸手一拂,前者便被送出十丈之外。
越來越多的修行者落在地上,共同越過黑甲軍,看向了站在皇城高處的李紅綾。
為首的修行者道:「靈台山蔣間,今欲闖李將軍勢陣。」
「靈台山孔雲逸,今欲」
「靈台山」
聲音不絕於耳。
殺氣沖天。
李紅綾坐在巨星沉淵之上,猩紅雙眸流露出不屑,哼笑一聲:
「他們該不會真的以為,憑這些土雞瓦狗,能夠削去我黑甲軍半分軍力吧?」
因玄神道門沈星燭在此,雙方都不敢壞了規矩,只能以王對王,兵對兵。
他們自以為,已經用那兩萬殘兵換去一萬黑甲軍。
但只怕這些梁國忠臣做夢都想不到。
這些天,他們對抗的所謂「黑甲軍」,其實都是倒戈的梁國官兵罷了。
五萬黑甲軍,一人未動。
李紅綾眼中諷刺的笑意擴大,揮了揮手,召來一個黑甲衛:
「竟然還有如此有精神膽氣,那也是時候,把那個沒用的老廢物拉出來溜溜了。」
這兩天,她特意放任天牢之中的任何動靜,分毫不去理會。
便是為了觀察霍衡玄對陳曠的態度,以確認後者所言是否屬實。
以霍衡玄的心機,不可能不知道這
第二十五章 處死霍衡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