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驚魂未定一夜未眠的人事科孫科長,直到自己科室里陸陸續續來人,這才終於熬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少花姐,我看您整天也是比較忙的,要不,您教教我人員辦理入職的這些事情,我跟您後頭學學,幫您減輕一點負擔!」
大辦公室里,新人晚上回了一趟家後,各個忽然一夜醒悟了過來,原來還以無所事事為榮,在危機感的逼迫下,主動性提高了起來。
那邊正照着鏡子,仔細觀察着臉蛋的王少花,眉毛都沒動一下,直接對這個剛來數個月的科員,視若無睹。
真想學,這些東西都是簡單的要死,站在邊上多看看其實要不了多久,幾個月沒學會,只能有一種可能,心思壓根不在這上邊。
「其實,我也挺想學的,近來進廠的人挺多的,我看花姐都忙不過來了!」
另一位不知道怎麼想的,剛進門就看見和自己同一批進來的已經開始舔了,趕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也是如此一般,湊到了王少花的桌子前。
牛過河才知道拽尾巴,晚了。
賊走了才曉得栓門,遲了。
屎到屁股門子才知道找茅房,誤了。
如果是以往,她可能還真會教一教,讓自己能稍微閒下來一點,但那個年輕人都已經開始攪事了,要拿人下車間了,這些人才蹦出來爭着吵着要進步,真當她缺心眼。
真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她被下車間了,那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別說,這倆本事沒學會,但科室人際關係可是摸的門清,也就王少花現在沒了靠山,柿子當然撿軟的捏,這點眼力見,全用在了她身上。
「不敢當,我這邊甭管,還忙的過來,你們吶,文化水平高,還是找老劉學學工資核算吧,我看他一個人撥算盤都夠累的!」
說完,把臉蛋收拾妥善的王少花,絲毫不留情面的揮了揮胳膊,開始準備把昨天兩份檔案核對好入檔案櫃。
開頭打招呼的那位,瞥了一眼旁邊跟着自己後邊搭腔的,臉色變了變,轉身時候不經意還撞了他一下,誰知那位毫不在意,立馬往老劉那邊跑去,直接把他給堵在了後邊。
看到這一幕,老員工們心裏都有數,他們都有固定的崗位和職責,壓根不急,看到科室里出現的這一幕,都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機關里的關係都是這般,遇到事情都是講利益,沒有利益不要指望和別人交朋友。
花姐懶得管那些人的紛紛擾擾,從鎖着的柜子裏,抽出了前面才進廠的兩個同志的檔案袋,仔細的翻閱了起來。
這些東西,一般是上邊審核,但不是入職的人多了,工作就分攤到了下邊,她也負責了起來,不論是裝的,還是怎麼地,總得有幹活的樣子。
其中的一份看完,花姐直接放在了桌面上,又研究起了另一份,期間還倒了一杯水,看着老劉把那兩個不識數人使的團團轉,嘴角會心一笑。
來晚的,沒事幹的,看到其他新人已經開始動了起來,頗為坐立不安,試圖也開始找個老員工捆綁,好把自己牢牢地栓在人事科。
雖然只是個普通科員,但機關里上班,出去也能讓不知情的人,高看兩眼。
這也就是能蒙到外人,內行的一聽介紹時只說機關,不說具體哪個科室,就知道是不是繡花枕頭了。
回到坐位上,重新拿起了檔案,繼續之前的工作,時間吻合,各種都對過之後,花姐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檔案。
「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吶~!」
剛放下之後,花姐的眉毛擰成了一團疙瘩,隱隱約約,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仔細的再次拿起檔案,研究了起來。
「嗯~~?」
當兩份檔案重新擺在面前的時候,王少花這才看出了一點端倪,知道自己覺着不對勁是哪裏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