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
面前年紀輕輕的李副廠長,仿佛在廖大中還沒說完話的時候,就已經猜想到了他的想法,一句話就把事情給輕輕的放下。
他們軋鋼廠,可以暫時放下,可村裏的那些人,廖大中已經可以想像到,回去後,會面對他們什麼樣的嘴臉。
「李副廠長……!」
「我懂,農民伯伯對於土地,那是有着深深的眷戀,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忽然有一天,地沒了,那就跟丟了主心骨似的,我們軋鋼廠,不做強人所難的事情,亮馬河南邊不行,還有北邊,這事兒,容我們再開會討論討論!」
李峰到了現在怎麼可能聽不懂,面前的廖大中,想要的到底是什麼,直接搶過了他的話茬,順着他的想法,直接了當的斷了這個念頭。
講來講去,進城還不算,想找廠里協調工作唄,土地沒了,祖祖輩輩的飯碗就丟了。
李峰理解他們的心情,但軋鋼廠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小批量的人員入職,他可以做決定,幹部升遷,他也可以做決定。
但一個村子的人口,如果全給安排進軋鋼廠,吃公家飯,這事兒,他能做這個主麼,肯定是不行的,哪怕是上到廠里的會議上,估計很多人都會有疑問。
一個,就是涉及到大批量人員,崗位安排的問題,另一個,他們來自於同一個地方,丟了飯碗,哪怕是入了職,打心底,只會是認為廠里欠他們的。
這種心態要不得,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到這樣的情況真的發生。
鋼鐵產業的工人,如果都是像秦淮茹那樣,一直拿着二十多塊錢工資,圖看不懂,事做不好,那等於廠里就多了一批甩不掉,還難受的包袱。
一直想着辦法精簡懈怠人員的李副廠長,壓根不會在這些問題上妥協。
拿了錢,他們是自己在城裏想辦法買個工作,還是說弄輛車,也去當板爺什麼的,李峰壓根不會管。
但到他這裏,既要,又要,那不好意思,別說本身就是副的,哪怕是軋鋼廠第一書記,他也不可能同意。
「別介,別介,能不能商量一下,李副廠長?」
「錢,廠里可以少出一些,鄉親們,也都認,但光拿着錢,進了城,他們是真的沒法養家餬口吶,這以後~!」
廖大中熄滅了香煙,看着面前副廠長如此決絕,趕忙陪着笑臉,把村里人的想法給徹底抖了出來。
這是大傢伙商議過後的底線,其實也就是如同李峰所想的那樣。
也就是軋鋼廠需要建家屬樓,所以才會在這時候,想到了借着此次機會攀附進廠里的想法,能從種地的農民成為工人,對於麥店村村民來說,才是真正的翻了身。
在老鄉們想來,廠子裏都一萬多人,家屬區蓋房子都得幾百畝地,那要是進去了,甩掉了身上的泥腥味不說,以後搞不好,還能分回來住。
從土坷垃的房子,變成了上樓,還有了正當工作,吃商品糧,一下從根本上解決了,家裏孩子們找對象難的問題。
贏,何止是雙贏,簡直是贏麻了,唯獨,對軋鋼廠看來,稍微有了一點點不公平,但誰讓他們需要自己家的地呢~!
這是大部分村民普遍的想法,很現實,感覺是只有上了頭的人,才會做這種夢,但他們偏偏這樣想了,也派出了推選出來的代表。
企圖繞開了村里,繞開了東城的區里,還有街道,直接找到正主,把事情給談攏。
「這恐怕真的沒辦法,理解歸理解,但拆遷安置費用,本身就是廠里對於失地農民的補償,地是鄉親們的,如果意見大,我們就暫時先放放,啊,先放放~!」
怪不得沒有其他任何公家單位,陪他過來,也就他們這些人,想到了種種好處,豬油蒙了心,上頭了。
其他任何單位,只要正常有個班上的,大腦稍微想想也覺得不可能,軋鋼廠要是敢開這個頭,以後其他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