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因段丞相突然入宮,有急事兒求見擎蒼,所以,擎蒼並未在芙蓉軒歇下。
巧慧伺候我沐浴更衣的時候兒,頗有疑慮道「小主,今日花欣打扮得未免太精緻了些。雖未逾越規矩,可比起花景她們,倒是實實在在的惹眼。」
我撥弄着飄在水面兒上的花瓣,並不在意道「一個擅長妝容打扮的人,必定也是愛打扮的,隨她去吧。」
&是小主……」
&知道你要說什麼」我轉頭看了眼巧慧,道「所有的人都想魚躍龍門,可若沒有靠山與本事兒,光憑着一時的驚艷,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待書,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若花欣的這般心思真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兒,我定是留不得她的。」
巧慧聽言,低頭道「小主有了主意便好。」
……
次日,才方起身,下頭兒的人便傳來了消息,說是段修儀解禁了。
想起昨夜段丞相連夜入宮,心中不免冷笑不已。
不知是什麼要緊的事兒,竟能讓擎蒼把段修儀給放了出來。
她當初,犯的可是企圖謀害皇嗣之罪!
而一向不喜段修儀的太后娘娘,這回難得的沒有做聲兒。
&兒……」
我聞聲兒望去,卻是知畫姐姐。
幾日不見,知畫姐姐倒是清瘦了不少「卿兒,翊坤宮的那位兒,解禁了!」
&知曉了」說罷,我便對知畫姐姐道「昨夜段丞相連夜入宮求見皇上,說是有要緊的事兒。想來,段修儀解禁也與此事兒有關。」
&知畫姐姐冷笑一聲兒「什麼要緊的事兒?不過是段丞相與鄰國談成了一筆生意,充盈了國庫罷了。」
原是如此。
我點了點頭,道「皇上登基之時由於年幼,內外憂患,戰事連連。這些年好不容易調養了生息,可國庫里的銀兩卻不多。如今,段丞相既為我東陵充盈了國庫,他若提出解禁段修儀,亦是情理之中,功過相抵嘛。」
&一個功過相抵,卿兒,你可甘心?」知畫姐姐搖了搖頭,問道。
我知道知道姐姐是心疼我,亦知道她現在的想法。
以往她不想爭,是因為一人在這宮裏,無人伴無牽絆。現下,我既已入宮,兄長又成了婚,她自然也要為自己往後的日子做個打算。
再者,哪怕她不爭,也依舊落了個被人陷害的下場。
而陷害她的人,便是惠貴妃與段修儀,她怎能甘心?
&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我無奈輕聲兒道「事情兒都已經這樣兒了,難道還有別的選擇麼?」
知畫姐姐聽言,不免嘆了口氣兒「你說的也對……只是,當初她被禁足是因何原因你莫要忘了。如今她捲土重來,你可切記要小心謹慎。」
&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我的心情格外沉重,卻也只能安慰知畫姐姐道「她出來,我便養在芙蓉軒里。我不出去,她總不至於找上門來。她若找上門來,我出了事兒,她亦逃不過。」
&之,你小心些便好。」知畫姐姐見我心中有了主意的模樣兒,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一再叮囑我,需要小心謹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