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陽春三月,山花遍野,微風徐徐,寬敞的官道上,三輛明黃色的駟馬軒車在眾多白馬侍從和俊俏丫鬟的簇擁下,搖搖晃晃的前行。
不遠處的清水河中,專門的律樂船隻上傳來陣陣絲竹之聲。
「世人皆說武仙人大戰何其可怕,輕易不可外出,但本公子卻覺得危言聳聽了,從出生到現在,耳朵聽出老繭了,可朗朗乾坤,哪裏有武仙人廝殺?世間一切井然有序」
鄭廣泰小公爺一身錦衣,騎着名貴的玉蔥獅子妖馬,拍打着摺扇,旁邊三輛車駕有一輛是他的,但他覺得待在車中無趣極了,還是騎馬觀景來的實在。
說着話,卻看向其中一輛馬車,笑道:「悠然公主未免小題大作!」
那輛馬車被掀開轎簾,露出一張明艷動人的少女臉龐,眉心微蹙:「鄭廣泰,我勸你要有敬畏之心,出來遊玩便是遊玩,不可隨便提及武仙人之事!」
鄭廣泰打了個哈哈:「公主殿下是我大梁皇室最有武道天賦之人,為何如此膽小,就是有武仙人,我大梁帝國兵多將廣,修士如雲,又何懼?不瞞公主,我已準備前往碧波劍宗修行,今後扶搖直上,定會帶公主看看所謂武仙人究竟是何等模樣!」
「唉!」悠然公主重重一嘆,「老公爺沒有教你嗎?武仙人飛天遁地,壽命綿長,就是隨意一位,也比我大梁國禎久!」
鄭廣泰忽然被挑起了興趣:「對了,我大梁國聖元大太后陛下三百多年壽元,想必也是一位武仙人?」
「閉嘴,你怎敢褻瀆大太后陛下?」
悠然公主勃然大怒:「你可知當年的世間叫中域,現在叫神州,你家祖父沒教過你何為敬畏嗎?本公主隨你出遊,真是瞎了眼!來人,回帝都!」
「唏律律」
馬車掉頭,作勢返回。
鄭廣泰見公主真的生氣了,這才收斂了一些,但神色中仍舊帶着幾分不以為然,在他的認知里武仙人再可怕,又如何是二百八十萬大梁國禁衛軍和三千皇家修士的對手?
沒錯,他們來自大梁帝國,當年的中域帝國,如今的神州九百國之一!
就在這時,天空忽然烏雲滾滾,狂風呼嘯,馬匹被驚到,不由伏地顫抖,一動不能動。
河上的船翻了,一群樂師栽入河水,音律停了。
鄭廣泰和一群護衛也摔下馬來,剛罵罵咧咧的站起,然後就被天地異象驚到——
遠處滾滾雲海接天連地,如同魔淵臨凡,淹沒了浩然群山、大江大河,一股令人驚顫的恐怖氣息籠罩而來,河面河水立即被蒸發,大地皸裂出無數的裂痕,山林樹木迅速枯萎
「嗡——」
天穹烏雲更加濃厚,無數星光、月光墜落,電舌遊走不休。
此刻不僅是他們,就連附近路過的車隊,也全部匍匐在地,個個驚慌失措,臉色臘白,像是被一座大山壓在頭頂。
「天塌了,天塌了!」
之前最不屑的鄭廣泰小公爺此時最為驚恐,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看着這恐怖的異象,像是一隻待宰的豬狗,瘋狂大喊。
那位明艷的公主和一位郡王公子也踉蹌着摔出馬車,雍容華貴一點也沒有了,雙目中充滿了慌亂與茫然。
這時,在一群人的目光中,遠處的雲海中,一步走出三道身影,一人、一狗和一頭驢。
狗和驢且不說,那人一身錦衣,身姿頎長,少年模樣,生的極為英俊,但眉目中帶着一股一念星河變遷,可鎮壓世間一切的威勢與霸道。
他們從未見過這種人,甚至生出一種,此人只要一個念頭,只怕大梁國百萬里疆土、億兆百姓,悉數死盡。
武仙人!
正當一群人不知所措之時,那少年武仙人伸出右手,一柄醜陋的長劍一閃而出,「嗆啷」一聲劍鳴響徹天地,星光、月光為之傾斜,日天山河為之震顫。
甚至有無需恐怖的巨物虛影籠罩蒼穹!
「太虛!」
他發出一道浩大威嚴的呵斥,一劍斬出。
「轟——」
從天穹到魔淵一般的霧海再到山川密林,被生生劈開。
一道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