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北溟兩派本避世不出,亦不參與江湖紛爭,然神州歷1723年,賊寇入侵,兩派弟子下山抗敵,再無歸途。
夜挽瀾閉上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月箏和星昀的身影了。
她能看到的,只有天空上的兩顆極其明亮的光團。
她知道,這是月箏和星昀在燃燒着自己的生命。
生命之火,連太陽的光輝都無法敵過。
然而,蓬萊山和北溟教兩派加入戰場,卻並未扭轉局勢。
但的確,大大地拖延了時間。
夜挽瀾看到,蓬萊和北溟上萬名弟子,以肉身為陣眼,組成大陣,將敵人擋在了鳳元城之外,為的便是讓神霄樓主可以將天地、陰陽、五行三種極致之力引動。
在確定這不僅僅只是簡單的歷史回溯之後,夜挽瀾便知道事情並不會隨着她的離開而停止。
只是她看不到接下來的故事,這是定海珠能夠給她的一段經歷。
所以夜挽瀾並不知道,在她離去之後,神霄樓主和太素門掌門容時已經碰面了。
容時作為太素門最驚才絕艷、百世難出的天才,在卦算一道上能力極高。
但相應的,無論是窺探天機還是介入他人因果,自身都會受到反噬。
所以容時的身體極差。
雖有太乙宮的神醫在太素門常駐,為他診治,可容時如今還是已經到了走兩步都要喘的地步。
男子臉色蒼白,但不失昳麗,有一種遺世獨立、出塵脫俗的空靈氣質。
讓人想起山間飄渺無蹤的雲霧,又如涓涓溪水流淌而下。
「已經等候樓主多時了。」容時咳嗽了幾聲,才微微笑道,「樓主已經做好決定了?」
神霄樓主輕輕頷首:「還請容兄助我一臂之力。」
容時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反問道:「我見樓主有些迷惑,不知道是因為何事?」
「方才」神霄樓主沉默了片刻,將先前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因為我亦不知,這個人到底是誰。」
容時沉吟片刻,緩緩道了一句話:「是過去之人,也是未來之人。」
聽到這句話,面具下,神霄樓主的眉不由擰了擰。
過去和未來,本就是一組對立而矛盾的詞語,
怎麼會既是過去之人,又是未來之人?
這又是什麼原因?
「樓主既然想不通,那便不用想了。」容時笑,「因為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永遠想不通的,也永遠都沒有結果。」
說到這裏,他面上雖然還噙着笑意,但眉眼卻稍稍黯然。
所有人都說普天之下沒有他看不到的事情,可直到這場戰爭降臨,燕王楚王戰死,他才終於看到了一些未來的事情。
「容兄言之有理,想不通的事情,那就不去想了,徒增煩惱。」神霄樓主終於微笑起來,「唯一一隻噬生蠱,我已經帶來了,容兄,請——」
他的身體強度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世間第一,可若要硬抗天地陰陽五行之力,還是遠遠不夠的。
這就需要將噬生蠱種進他的身體裏,保證他的身體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不斷地在撕裂之後又重新修復。
他沒有體會過這樣的疼痛,但他並不在乎。
容時定定地看着這個從來都不以真面目示眾的男人。他沒有看透過神霄樓主的命運,就像是看不透永寧公主一樣。
永寧公主如今已經故去,那麼神霄樓主就是此時此刻最後的一線生機了。
這線生機,必須要留下來。
想到這裏,容時笑容加深:「那就請樓主好好地睡上一覺。」
他會幫助這位武林至尊,睜眼看一看今後的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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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過去了數個小時,現在不過是短短一瞬。
在星月看來,夜挽瀾只是在撿起定海珠的時候被電了一下,站在原題停留了一兩秒,不過眨眼間的功夫而已。
「阿瀾!」星月也一躍而下,「阿瀾,沒事吧?這珠子」
夜挽瀾沒有說話,她還怔怔地看着掌心,眼前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