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雙重投影?」
他看着那個倒下來的騎士雕像,想要靠近,可是,剛要一抬腳,立馬又頓住,在空中停留了一下子,才慢慢放下來。
「不對,這個地方,還有一個投影?」
「在雙重投影之內,還有一個小小的投影?」
「是一個洞府?」
放下來的腳又再一次抬起,踩下來,跨過去。
「這是從某一個隱秘之地將投影投射向我們的那一個世界,然後再將投影投射向另外一個世界?」
「而這個投影裏面,還有前後兩個地方的直接投影,只是夾在了後面的這個投影上?」
「怎麼這麼複雜?」
「這個地方是在那裏?」
腳慢慢抬起,再輕輕放下,他的身影迅速淡化,變得透明,在身影還沒有徹底消失前,化成了一道殘影,向着那個癱倒在地、早已鏽跡斑斑的騎士雕像飄去,像一縷幽魂一樣。
在即將接觸到那個雕像的時候,張天謬的身影,徹底淡去,融於虛無之中。
像是穿過了水簾一樣,感受到了淡淡的阻隔感後,張清燭的身影憑空浮現出來,身影淡淡勾勒,存在於物質世界,這時候,他的那隻放下的腳輕輕踏在了地面上,感受着大地對身體的支撐。
眼睛霎時睜大,繼而又是眸子驟縮,他一進入這裏,那種本來還是醞釀在心底的感受,霎時就像燒開了的白開水一樣,頓時在心裏沸騰開來,冒着泡蒸騰起來,滿滿當當地充溢在身體的四肢百骸。
他的七情六慾瞬間被扯動,而後全數化作了悲慟與憤怒,眼眸深冷,卻又似有火在燃燒,在這冷與熱的之中,森然的殺氣迸射而出。
映入眼帘的景象霍然一變,原本那個倒塌的雕像,此時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高大的騎士雕像,跟騎士明顯不合比例顯得過分長的騎士槍上,插着一個身影,高高懸浮,隨風飄蕩。
那個身影一襲道袍,一股悠然的豪邁氣息飄飄蕩蕩,於瀟灑中見不羈。
張天謬的瞳孔內剛一映入這個身影,腦海里轟然地一震,不需再多的探究,他已然知道,眼前這個被人殺死挑在槍尖上似是耀武揚威的道人的身份了。
他知道,對方是誰了。
此時的張天謬已然是淚流滿面了,定定地看着那死後依舊飄逸的身影,怔怔出神,宛如被石化成為了大理石塑像,一動不動,而全身上下,卻是繚繞着凌厲的殺氣,強大的威壓凜然而下,籠罩在視野所及的範圍內。
「是曾祖?」
默然許久,張清燭終於帶着點嗚咽的嗓音呼喚起那飄蕩的道人。
那是他的血脈至親,果真如自己感應的那樣,是來自血脈中最親近的聯繫,現在,只是一具屍骨。
只剩下一具屍骨!
是誰?
到底是誰?
張天謬臉上無聲流淚,而內心,在瘋狂咆哮。
「你是小茂?」
「你終於來了……」
「你終於來到我的生命走到盡頭的地方了?」
「我終於見到了你一面。」
那一句道人的屍骨,在微風的吹拂下,緩緩飄動,忽然,那本來小幅度飄動的軌跡出現了不規律的動作,頭顱部分大幅度地扭了過來,那骷髏頭的眼窩看向這裏,霍然地點亮一抹暗光,繼而迅速壯大。
而後在那骷髏頭的背後,在眼窩中的光芒的映射下,映照出一個淡淡的身影,面容模糊,看不清具體的容顏,只能大概把握住面部輪廓。
那個光影,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帶着點遲疑,用很溫和的語氣對着張天謬說着,像是初次見面的問候。
而事實上,這也確實是第一次見面。
目睹這一幕,張天謬除了一剎那的驚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