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時間很長,一百年也很短。
時間滌盪的一百年,足以洗掉日月聖朝大部分的污穢,道人用他的鐵與血,給搖搖欲墜的日月聖朝鑲上了一副鐵膝蓋。
這一天星夜,從未有過人族履足的妖魔神朝神都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凌空虛度,強大得不可思議。
「易純陽,你果真要與吾等三人魚死網破嗎?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吾這神都還有百萬妖魔禁衛。」三位大妖魔自神都深處掠出,皆是面色鐵青,震驚的望着神不知鬼不覺來到神都的道人。
神都大陣啟動,妖風陣陣,魔氣沖天,無數妖魔攜帶甲兵奔涌襲來,無數道目光皆是匯聚在道人裸露的強而有力的胸膛之上。
那一朵映現的紫色花瓣,於夜幕下正散發着湛湛幽光。
「三位老友說笑了,一百年前你們若是想和貧道魚死網破,可能還有機會,可是現在,你們的機會已經沒了。」
「這百萬妖魔,於貧道眼中,和百萬豬玀相比又有何異?」
「以吾之真功,合衰變之道,證我神通!」
道人俯瞰神都,無視大陣威壓,百萬妖魔高手虎視眈眈,驀然間竟是吐字出聲,
「兵!兵!兵!」
咔嚓,咔嚓,咔嚓!
在無數妖魔震怖的眼神中,它們發現自己手中甲兵驟然間在道人一喝之下竟是發出令人牙酸的開裂之聲。
無數金屬兵刃碎裂,映照着月光,升騰而起。
每一塊兵刃碎片之上,都映照出一道妖魔驚懼絕望的面龐。
就在此時,驀然間兵刃碎片爆裂,化作一團恐怖的能量風暴,好似銀白光帶一般圍繞着道人功體橫掃開來。
數十萬年維護的神都大陣頓時如遭雷殛,紛紛破碎。
此刻,百萬妖魔禁衛目眥欲裂,正欲決死一擊之時,它們驀然感覺周身天地陡然一沉,剛剛噴涌而出的妖魔元力在一股強大異力的壓制下竟是硬生生將其逼迫到了體內,霎時間無數妖魔紛紛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聽聞妖魔神都有遠古神兵,萬魔天鼎,魔韻天成,極盡神異,貧道不勝歡喜,心嚮往之,今夜特來踏月而取。」
「三位放心,今夜貧道宰了你們這三頭雜毛鷹,拿了鼎就走,絕不以大欺小。」
道人氣似深海怒流,驀然間一指點出,妖魔神朝三位無上大宗師頭顱眼睜睜的望着一個指頭在自己瞳孔之中不斷放大,放大,最終破滅。
——
二十年後。
邊塞酒家,人聲鼎沸。
一名少年刀客酒意正酣,正在大聲吆喝。
來來來,來讓戲子接着唱,記住老子這番模樣。
哪怕老子血灑疆場上,血里依然透着燙。
一名老兵凝視着一名穿金戴玉正在炫富的富商。
他抽出一柄滿是豁口的鋼刀,昂首冷笑道:
「員外且來看看,莫笑老子手中這口刀已爛。」
「然而真正的金不換,是老子心中這份是非明暗。」
「…..」
——
日月聖朝,宮殿。
「聖師,你為何當日不一人破城?」一名流露出老邁姿態的獨臂刀客笑着將手中三弦琴放下,終究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深藏了二十年的疑問。
「因為,你們的仇,你們得自己報。」
「貧道能幫你們一時,卻幫不了你們一世,血與火當中才能淬鍊出真正的強者。」道人側過頭,笑着將牡丹姑娘遞過來的一枚剝了皮的葡萄笑納,
吃完葡萄後,道人驀然說道,
「常百勝,吾要走了。」
「皇叔,你要去哪裏?」這一次,衰老的獨臂刀客卻是有些急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眾生需度無量劫,貧道自然也該去我應該去的地方。」
「可是日月聖朝不能沒有懾世純陽。」
「錯了,如果哪一天太陽落下,不再升起。」拍了拍牡丹姑娘的纖弱無骨的玉手,道人緩緩起身說道,
「那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