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爭鬥依舊,沒得有多說。積怨已深,賈璉依然是看王夫人不爽。
元春只得勸了勸,讓賈璉帶話回去見父母。
說話恍然間不覺時遷,直到抱琴來提醒,道是快到宮門關閉的時辰了。
賈璉這才起身準備離開,只臨了了,不由得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問道:「大姐在宮中生活,如何?」
他卻是想起了那日大老爺賈赦的話,殺了八皇子,也不知道水皇后會不會遷怒於元春。
元春苦笑道:「也莫擔心,一如往常,苦熬罷了,只是多少還有些盼頭…」
再是道:「你莫與皇后娘娘見面便可。」
賈璉點點頭,倒步離開。
「唉……」
長秀宮中一聲長嘆。
……
出了宮,賈璉見到那領路太監,便將元春教說的話講出,道:「本來出於禮節,進宮當拜見一番後宮之主皇后娘娘才是,只是時辰晚了,煩請只送我出宮,日後再拜見。」
那太監笑了笑,便晃悠悠帶賈璉往回走。
出了後宮,太監自回,賈璉的腳步頓時加快,總算是踩着時辰出了皇城午門。
外頭自有榮國府的馬車等着。
賈璉此時走近一看,見自家馬車旁邊挨着又停了一輛駟駕馬車。
這輛馬車軒上坐着一人,不是別個,正是有段時日沒見的北靜王水溶。
水溶也不知在這等了多久,見了賈璉便招呼道:「且上來坐。」
若論起來,水溶還是賈璉的恩主。
賈璉便點點頭,躍上馬車,隨水溶進車廂。外頭趙天梁趙天棟駕駛着自家馬車,緊跟在北靜王府的馬車後面。
這邊車廂寬敞,正點着燈火檀香,還有兩個侍女跪坐着。
賈璉隨水溶入坐,自有侍女起身,擺上熱茶。
車廂行路間毫無顛簸,水溶穩穩噹噹坐着開口,道:「聽說世兄救了太子殿下,我這番,也是專門趕來謝你的。」
那水皇后與水溶,本是一家。
賈璉道:「那是職責所在,王爺也莫要太過介懷。」
水溶輕笑了笑,端起茶杯,但未有沾嘴便再度放下。
臉上神色變換,北靜王不禁長嘆一聲,情真意切道:「職責所在。真要奉公值守又何其艱難,就比如你賈璉南下時,不也離隊探過親麼?如何前些日子就硬要記掛起職責,做下那等事,若放了那人回來,莫管如何,總還有相見之日。」
水溶說得拐彎抹角,但所說的那個人是誰,對面的賈璉怎能不知。
當下,賈璉便是忍不住冷哼一聲,教原本穩穩噹噹的車廂都好似震動了。
「王爺如此說,怎麼不問八皇子為何要先犯下那等事?害死了十皇子並一干人,也幾乎害死我。」
話語挑明,水溶面色頓時一僵,半響才緩緩道:「是了……我自問平日裏忠心國事,看你賈璉也當是如此,奈何身邊蠅營狗苟,一碗水如何端的平。
等到他日,你寧榮二府有難言之事發生,再看你又如何處理?」
賈璉道:「我只無愧於心就是了。」
車廂內一時沉悶。
水溶有心要指出去年江南時,賈璉是否知道王家老爺王子勝插手鹽政的齷齪事,但話未出口,不免又覺得索然無味。
外頭馬車停下,不經意間,已經是抵達了北靜王府,車夫在外小心說話。
水溶終是再度開口,道:「世兄心若磐石,又非同道之人,本王願敬而遠之。日後還是少來往的好……只是相救太子之情,不可不報,往後本王也學着無愧於心,只此界限內兩件事,但有所來,本王必有所應!」
話畢,旋即下了車。
水溶拱手作別,看着賈璉換車遠去。
去年今日此門開,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
看着巍然北靜王府,水溶甩甩頭,唉聲走入。
不多時,到了府中老太妃當面,水溶請安,只道自個迴轉了。
老太妃見怪道:「進財兒,虧只是你!早教你去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