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其實不明白為什麼這麼一個重要的考驗，會變成給一個實驗打下手。
不管這個實驗再怎麼重要，在怎麼可怕，打下手依然是打下手。主要的責任和任務不會被扣在他的身上。心理上的負擔不會那麼重。
如果付出的很少，卻能得到很多，那麼這件事本身的危險性就是隱形的付出。
盧克四下看了看，他也確實沒有看到什麼其他的通過考驗的提示。那麼跟上斯來特林的腳步，只怕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你還在磨蹭些什麼？等着我去請你嗎？」
斯來特林語氣有些不耐的再次開始了催促。
「我馬上過來。」盧克不再猶疑，或者說，他很清楚，猶疑沒有任何的意義。但是該有的警惕還是不能少。畢竟他也不知道這個考驗的危險性到底有多大。不過想來應該不至於要了他的小命。
待到盧克走到試驗台前的時候，斯來特林已經開始了動作。把手中的一部分資料隨手給了盧克，然後道：「趕緊看，看完過來幫我的忙。」
盧克沒有着急看手中的資料，而是先把視線投注在了斯來特林的實驗品之上。
只是一眼，他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在實驗台上躺着的是一隻猴子。一隻非常非常普通的猴子，身上沒有魔力流轉的痕跡，顯然這隻猴子並不是什麼神奇動物。
這樣的實驗品當然不值一提，但是配合上周圍的那些實驗儀器就顯得有些古怪了。除了正常的刀，剪，針，線之類的手術用品之外，斯來特林還準備了很多魔法實驗常用的東西。顯然，這裏，對於這隻猴子的改造實驗，只怕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於是盧克轉頭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研究資料。只不過是看了急眼，他的呼吸就不由得變得粗重了起來。他有些震驚的抬起頭來看着斯來特林。
「你要把麻瓜改造成巫師？！」
盧克感覺眼前的這個老傢伙就像是一個瘋子。這種事情不是沒有人想過，但是只要想想這個實驗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還有完成這個實驗要付出的代價，就基本上沒有人對這個研究有興趣了。
哪怕是拋開必然要面對的人體實驗，畢竟還有有一些辦法能夠儘可能的減少這樣的損失。但是哪怕是混血巫師，麻瓜巫師，純血巫師之間的關係都是一個劍拔弩張的態勢，如果再加上一群原本就不是巫師，但是被改造成了巫師的傢伙……
媽的這件事最好還是不要成的好。
不是盧克不想要完成一次轉變，達成巫師界和非巫師界的和解。但是這樣的做法，會讓巫師們陷入已經在數量上陷入劣勢的同時，再次在個體力量上不佔據壓倒性優勢的情況。
這樣一來，巫師們的衰落，甚至是滅亡都近在眼前了。人類是世界上最好鬥的生物。巫師和麻瓜，都是依然是人類的範疇。
盧克承認，如果把視角拔高到所有巫師，把巫師當做一個整體的話，那麼斯來特林的實驗只要成功，巫師的實力會大大增強。
但是這樣的高角度，盧克自認做不到，也不認為其他的人能夠接受。
不是他以己度人，而是這種事情真的不現實。
屁股決定腦袋，如果是前世的盧克出現這樣的事情，那麼他肯定舉雙手雙腳贊成。畢竟這是給了自己另一個上升的渠道。但是現在，他肯定不是這麼想。
除了那些爭鬥和幾乎能夠看到的紛爭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這並不是我想要秩序。」
盧克看着手中的資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在心中暗暗說道。他從來不會否認自己的卑劣。哪怕是他想要的秩序完成，也不可能做到所謂的人人平等。
他會給一些人上升的空間，但是那得是自己的人。
「沒錯，把麻瓜變成巫師，你不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課題嗎？」
斯來特林眼見得盧克似乎不打算配合，臉上的不耐卻消失了。他有些玩味的看向了盧克，眼神中帶着一些不明所以的笑意。
盧克看着他的表情，一時間有些拿不準他的想法。自從進入這個空間開始，他就一直被斯來特林推着走。主動權根本不握在自己的手上。
「我不覺得，雖然你覺得研究的過程很有趣。但這個研究如果不成功倒是還好，一旦成功了，那麼就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盧克的語氣有些沉重，顯然是相當的認真。
「而且……」盧克坦誠地開口說道，「這不是我想要的秩序。我討厭我的計劃被打亂。你的這個研究如果成功了，那麼就不是被計劃被打亂了，而是整個計劃都會被廢除。我不僅需要重新制定一份改良的計劃，甚至還有親手除掉一些有可能對我造成阻礙的自己人，而……」
「而更重要的，這樣一來，這場大劇變的幕後主導者，就從你，變成了我，對嗎？」
斯來特林帶着蘊含着些許嘲弄的表情看向了盧克。他很清楚自己的後代會是個什麼德行。天賦一般都不錯，而一個個的野心也都不小。
「不，這不是重點。」
令他意外的，盧克一臉承認的失口否認了他的猜測。這讓他有些奇怪，但是心中不由得有些期許誕生。
「重點是……要死很多的人。非常多的人。」盧克一臉的嚴肅，「我能夠接受陣痛，但是我不接受抽血拆骨。如果我能以更小的代價完成這件事，那麼我絕對不想用這麼大的代價完成同一件事。」
「這可不是同一件事。」斯來特林厲聲呵斥，「你在原有制度上的修修補補，又怎麼可能讓巫師界得到真正意義上的改變？！」
「但是代價太大的改變讓人難以接受，會引起更大的反彈，進而付出遠超預料的代價，這樣的改變，絕對算不上好事！」盧克也完全不打算改變自己的立場，他沒有大聲說話，但是語氣相當的堅定。
在說完這話之後，斯來特林和盧克兩個人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對方，臉上沒有什麼情緒。
「你還活着？」
終於，盧克開口詢問道。
當然，這樣的問話如果在外界發生，必然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薩拉查·斯來特林還活着？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當然，那些有足夠實力接觸到這個層面的人都明白，能夠讓斯來特林活到現在的辦法並非是沒有。但是每一種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我不知道。」
斯來特林沒好氣的給出了一個讓盧克更加意外的回答。
無論是或者，還是死了，盧克都設想過這樣的答桉，但是這一個情真意切的「我不知道」，真的是把盧克提前打好的腹稿全部都堵回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