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你們別爭了,我已經明白了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眾人大奇:什麼時候輪到你決定了?
就在這一瞬間,高迎祥猛地一下從擔架上跳了起來,他雖傷重,但還有一口氣可以動呢。誰也沒料到他會突然跳起,只見他動作極快,剛跳起來,就翻過欄杆,翻到瞭望樓的陽台欄杆外面
等到所有人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吊在了欄杆外面。
他身受重傷,身體虛弱,這一翻把最後一點力氣也用光了,整個人都在喘着粗氣兒。
但是他的精神卻比剛才旺盛了許多,甚至帶着一點點興奮的情緒:「諸位,我這雙手染滿鮮血,不知道害了多少個三娘和三娃。我罪該萬死,誰也別給我求情了。我以前沒為高家村的鄉親們做過一件好事,若是為了我這條狗命,又惹得村子內部不和,那就更是大罪了。」
眾人一時無語。
高一葉:「二叔,你別吊在欄杆外面說話,你翻回來好好說。」
高三娘:「迎祥哥,不要啊」
高迎祥:「待我死後,拿我的首級去向朝廷領功吧,應該能得到一筆重賞,那就是我最後能為村子做的事了。」
說完,高迎祥手一松,頭下腳上,倒栽了下去。
這一瞬間,李道玄是來得及伸手去接住他的。
但是他並沒有!
成年人,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挺好。
高迎祥腦袋先着地,啪的一聲,人沒了。
高家村原生四十二小人,急吼吼地從三樓衝下來,在他的屍體旁邊圍成了一圈,人群里響起了高一葉的大哭聲,老村長的嘆息聲,接着高三娘的也哭了起來,比高一葉哭得更凶
不知道為啥,李道玄的心裏有一首歌,幽幽地響了起來了。
也有老母親,也有心上人,也有生死情,也有離別恨!
李道玄突然發現,高迎祥的屍體上居然飛起了一個光點,融入到了箱子裏面,接着箱子的拯救指數,居然上漲了兩點。
「咦?這樣也能加拯救指數的嗎?」
雖然沒有拯救他的生命,但拯救了他的靈魂。
靈魂的重量,比生命更甚?
李道玄拍了拍箱子,一時不知道說啥好——
崇禎九年七月,京城,御書房。
崇禎皇帝朱由檢,正黑着臉,翻閱着奏章。
「建奴大將軍阿濟格兵分三路入喜峰口(今河北遷西縣境內)、獨石口(今河北赤城縣北)。巡關御史王肇坤拒戰,兵敗而死,我軍退保昌平(今北京昌平),建奴再侵居庸、昌平北路。」
看到這裏,朱由檢的心情就好似坐上了一台跳樓機。
「盧象升呢?」朱由檢拍着桌子叫道:「朕不是調盧象升進京來援嗎?」
曹化淳從旁邊冒出頭來:「盧總督還在路上,從河南到京城,千里迢迢,光是走路也得走很久呢。何況他還要整軍,籌備糧食兵器對了,盧象升離開之後,河南群賊又開始鬧騰起來了,兵分三路,闖王進陝西,闖將攻開封,西營八大王前往四川」
朱由檢鬱悶得不行:「這可如何是好?關外建奴不時進來搗亂。流寇就藉機興風作浪,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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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說顧頭不顧腚,但是感覺這樣說又太粗俗了,只好把這句話吞回了肚子裏面。
管理天下好難啊!
朱由檢是一個半路出家的皇帝,從小沒有接受過帝王術的培養,直到他親手接管這個龐大的帝國,才發現帝國風雨飄搖,管理起來好難,好難啊。
就在這時候,外面一個小太監飛快地跑進來,滿臉都是喜色:「皇上,喜報,喜報啊。」
朱由檢:「都這情況了,還能有什麼喜報?」
小太監飛快地道:「天下流寇總盟主,闖王,在率軍進入陝西的時候,被孫傳庭率領的民團與潼關守軍聯手伏擊,闖王被火銃打中要害,伏誅!」
「什麼?」
朱由檢刷地一下跳了起來,心情就好似坐上了一台噴射機。
「闖王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