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息,這份獨特的魔力波動,還有」渦蟲昂起腦袋,望向了路禹身後的血肉戰車,「不會錯的,這與壁畫完全一致的形體,這連他們都敬畏的姿態,您正是我們的啟發者,是神!」
須臾拍了拍血肉戰車,小聲嘀咕:「它好像認識你哎?」
血肉戰車連連擺動觸手,表示自己沒吃過這麼奇怪的種族,它們看上去沒有血肉,只是一條被拉長的史萊姆。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路禹徹底迷糊了,壁畫、被敬畏的姿態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在他正式步入六階前,受限於魔力,血肉戰車召喚次數屈指可數,有限的場合中他可不記得有這隻渦蟲模樣的魔物在。
「難道是歐爾庫斯?」他不禁想。
「我們只是試圖追隨您偉大步伐的渺小僕從,是不自量力渴望擁抱您賜下的啟示的愚者,有限而微弱的禱告無法令您感受到我們的虔誠,神明啊…原諒我們的冒犯…」
趁着渦蟲說話卡頓,路禹問:「我想知道,你所謂的壁畫,在哪?」
「地宮。」渦蟲回答,「就在地宮之中。」
路禹怔怔地出神,好幾秒後,他難以置信地確認:「地宮是指…亞斯的哥布林地宮?」
「卑微的我們對自己所處的位置並沒有認知,自擁有意識起,周遭便一片黑暗,必須奮力在泥土中奮力蠕動方能尋找到賴以生存的石屑、晶石顆粒,神明大人…地宮便是我們生命的全部,此外的世界,我們一無所知。」
渦蟲瑟瑟發抖地垂下了頭:「與生俱來的知識中,我們也僅僅知道,位於我們頭頂的種族,叫做哥布林…這是另一群生命沖入地宮時嘶吼的聲音。」
路禹頭皮有些發麻,他咽了口唾沫,本想示意渦蟲坐下,但在看到它結晶的下半身後只得尷尬地住了嘴。
聆聽渦蟲的描述,路禹艱難地理清了來龍去脈。
亞斯的地宮之中除開哥布林之外還居住着大量的魔物,他們普遍只有低等智慧,大多數都是被奴役、狩獵的對象。
渦蟲憑藉着挖掘鑽洞的優勢,在哥布林製造的地宮下謹慎地生存着,對於危險的敏感使得他們在哥布林王索蘭統治的時期並未被發覺,哥布林王查查的實力並不如索蘭,更無法察覺自己的腳下還有着一小群住客。
好學的索蘭留給族人的財富之一正是引導他們探索路禹的召喚術,渴望復現血肉戰車的查查組織族人探索,卻始終無法獲得血肉戰車。
躲在暗處的渦蟲悄悄地觀察着他們的舉動,記錄着他們的知識,然後回到更深的地底,以石刻的方式記錄着召喚的知識。
他們並不清楚這些知識將會引導他們走向何方,為了生存、延續種族的渦蟲們本能地模仿着強者。
一如當年人類,他們正是跟隨在率先感悟魔力完成蛻變的魔物們身後,摸索出了進入魔法時代的道路。
儘管渦蟲們模仿的是哥布林,但是真正崇拜的卻並非哥布林,而是讓整個哥布林地宮都為之膽寒的血肉戰車。
渦蟲們從哥布林一次次的召喚嘗試中感受到了他們發自內心的恐懼,以及那種對於力量的仰慕與憧憬。弱小的渦蟲見過最為強大的生物便是哥布林,如果就連他們都對壁畫上的生命頂禮膜拜,那它一定是不可思議的個體!
路禹聽呆了,他斜了一眼血肉戰車,發現這傢伙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在某個區域有了全新的地位。
伴隨着渦蟲觀察哥布林的召喚儀式,原始宗教初具雛形。
他們模仿着哥布林地祭祀儀式在逐漸開拓出的小小空間內佈置了神龕——一顆不過拳頭大小的石頭歪歪扭扭地臨摹着血肉戰車。
奉上了祭品——不知從何處抓來的可憐小蟲、可口的苔蘚、地層中散碎的晶沙。
舉行了祭祀儀式——渦蟲們歪歪扭扭地糾纏在一塊,模仿血肉戰車的觸手延伸、扭打、捆綁。
據說還出現過綁得太緊不得不斷體重塑的情況,不過渦蟲們對於身體斷成兩截並不在意,強悍的再生能力能讓他們迅速將身子修復,而斷掉的部分往往會被虔誠地置放與祭壇之上,以供血肉戰車享用。
血肉戰車發出了困惑的嗚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