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皮紙糊制的推拉門內明光涌動,
隱約有威嚴的聲音不斷誦念着一個個詭異森然的音節。
源賴朝站在門前,幾次想要推門而入,最終都止住了動作。
他面上憤懣之色集聚,手掌停在距離木門一尺之地,想要叩門,卻連叩門問詢的勇氣都沒有。
從未有過的屈辱感在源賴朝胸膛內堆積着。
只是一個撮爾小國的家老而已,
如今卻凌壓在了他這個源氏貴子的頭領,
實控整個運刀隊的行進路線,
本該主導一切的他,如今卻只是個連諫言都要小心翼翼的隨員!
奇恥大辱!
這是源賴朝生平最大的恥辱!
偏偏他又清楚,唯有門內那個人能夠帶領運刀隊安全回歸京都,離開那個人,他源賴朝也只能望前路而興嘆!
命脈被人把持在手,
實力又遠遠弱於那個人,
他不得不低頭!
源賴朝臉色連連變幻,
又過了一會兒,門內的誦念聲終於停下。
跟着,蘇午的聲音從門內傳了出來:「進來吧,源賴朝。」
源賴朝迅速收斂去面上的憤懣之色,低着頭,拉開房門,步入房門之後,已然是滿臉笑容。
他看到蘇午坐在一張長條案後,那有三五尺長的條案上,擺着一把比條案還長出一大半的長刀,刀身被鯊魚皮刀鞘包裹着,刀鞘上遍佈一個個繁複而神秘的猩紅符號。
此時,
蘇午正在給這柄刀劍裝上刀鞘。
刀尾被一層皮革包裹着,
皮革上又纏繞了許多黑色的粗線繩。
那些交織起來的線繩內,還拴縛着一隻銅製的佛牌。
看蘇午還在忙碌,源賴朝也未說話,跪坐在旁邊的蒲團上,等候蘇午忙碌完畢。
他從未見過蘇午有這樣一柄如此之長的刀劍,內心亦對這把長度約莫有七八尺的刀劍生出了好奇,但主人家未邀請他賞鑒,他亦不敢造次。
――其與蘇午的關係也未到可以賞鑒蘇午刀劍的份上。
又過了片刻,
蘇午終於為這把『黑地藏』苗刀配好了所有裝具。
鬼手自衣袖中延伸而出,手掌化為蟒蛇頭顱,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將苗刀吞了進去。
漆黑的蟒蛇很快在源賴朝眼前消失無蹤。
源賴朝低頭不語。
內心甚是駭然。
每次見到蘇午運用厲詭的力量,都讓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對方駕馭厲詭簡直如臂使指,
和源賴朝自身、以及其所見的任一鬼武士都有很大區別。
或許只有平氏第四子-平知盛,可以與此人相提並論!
「你一直在我門外徘徊,可是有什麼事情?」
收起刀劍,蘇午看着畢恭畢敬地面對自己的源賴朝,開口向對方問道。
源賴朝微微點頭,內心迅速整理好語言,說道:「燭照大人,我們今時已在玉色山盤桓三日了,您所需的鯊魚皮、上佳木料、銅錠等物,我俱已奉上!
今時,京都本家那邊實在催促得太緊,
他們太需要那柄無上級的刀劍,來解當下燃眉之急!
不知大人預備何時出發?
前往京都?」
「現下便可以出發了。」
蘇午回道。
他在玉色山盤桓這幾日,收集了大批殺生石。
並且利用源氏提供的資源,制出了有種種密咒加持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