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留着『月代頭』的男人張牙舞爪地遠去,
蘇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摸到了頭頂的頭髮,
以及一根豎直向上的棒狀髮髻。
他內心微微鬆了一口氣。
泥濘的街道邊,有些小商鋪的窗口打開着,垂下去的窗板就成了臨時的桌台,有些和他一般梳着棒狀髮髻,與中國古人相比,髮式看起來不倫不類的東流島人就站在桌台前,捧着木碗,大口大口地吃着什麼東西。
小商販盡力躲在那些大屋的屋檐下,
鋪開一塊黑布,上面擺着一些晾曬的魚乾、海鮮之類的貨物。
攤販眼神憂愁地看着來往的行人,因着剛才下了一場冷雨,人們都無心在街市上停留,自然也就無心關注他帶來的貨物。
「阿布!」
這時,蘇午身後傳來一聲充滿稚氣的少年人的呼喚聲。
他轉回頭,就看到一個頭上纏着一條頭巾,背上粗布衣服被雨水淋濕了大半的少年把手籠在袖子裏,穿着草鞋的雙腳在泥濘里踐踏着,朝他這邊飛奔而來。
「快走了,阿布!」
「今天是你的入墨日,遲到了會被匠師責罰的!」
入墨日?
匠師?
蘇午腦海里閃過念頭,看向奔來的少年。
少年人身形矮小而佝僂,面有菜色,當下蘇午意識塑造成的『東流島鑄刀師』,相比起眼前少年而言,卻是要高大許多。
他目光掃過街面上的人群,
再次發現,這些人身高大都矮小,
自己的身高相比於他們而言,可以說是『鶴立雞群』。
蘇午未有多說什麼,跟在少年人身後,隨着他往街市邊緣區域,一排由亂石砌造成的房屋奔去。
這少年人卻是個頗話癆的性情,
一路上邊走邊絮絮叨叨,
倒是為蘇午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晴子小姐今天要去參加『漱石神社』的『合祀祭』,老爺讓我們今天在『安綱鑄刀所』做工結束後,就去漱石神社等候小姐,和晴子小姐一起回家!」
「阿布,你父親的病好一些了嗎?阿熊叔叔的鑄刀天賦,連安綱大匠師都稱讚不已!
如果他沒有生這場怪病的話,以後說不定能鑄造出像渡邊綱大人持有的『鬼切』那樣的名刀吧?
鬼切在傳說中,可是斬下了羅生門之詭的手臂呢!」
「你也不要氣餒啊,阿布,
阿熊叔叔都能有這樣的天賦,你作為他的兒子,一定也繼承了這樣的天賦,
等你有一天鑄造出可以比擬『鬼切』的名刀,
井上老爺一定會准允你自立出去,你就可以追求自己成為武士的夢想了!」
成為武士的夢想?
蘇午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那些剃着『月代頭』挎刀劍的人,應該就是當下的武士了吧?
當下究竟處於什麼時代?
『鬼切』自己在一些遊戲裏聽說過,
它的主人『渡邊綱』是誰?
現在是活着還是死了?
『羅生門之詭』,這名字聽起來不像是普通小詭能有的名字――一把刀可以斬切下這隻厲詭的手臂?
蘇午目光微亮。
所以,
自己進入這段過去人生里,
最終的目的,就是要鑄造出一把可以切割厲詭的兵器?!
以及,當下這個遺物主人的身份,看起來並非是『自由人』。
其有需要服侍的老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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