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邪道?!
你的正道,在閩地被我們這些邪道打得到處跪地求饒,道門天威道壇、靈濟道壇已為土教『傀脈』、『門』實控,忠義道壇現下已將我黑角山虺神迎回壇中,尊位壇上法主!
縱然你自稱正道,又能奈我等何?」
血壇之上,一連掀開了數個師公天靈蓋的『毛巫』瞪着一雙漆黑的眼睛,它的上半身從那黑毛人形輪廓中掙脫了出來,一雙相對於瘦小的身軀而言格外巨大的手掌,猛烈拍擊着幾個失去天靈蓋的師公的額頭,發出『嘭,嘭』的響聲!
「嘛咤赫,虺神降咒!
黑繩過處,神法應真!
摶土漆屍,篆血魘骨!
赫赫庹哈嘛!
令咒一下,
地下七百尺中『血屍』降世臨凡,誅絕一應奉天法地,敬持三天之類!」
黑毛在血壇周遭飄飄揚揚,似虛似實,似真似幻。
厲詭語言與人聲相互重疊,那飄揚的黑毛聚結成了一道漆黑的令咒,令咒落在地面上,一縷縷黑毛又就此化散開,融入大地泥土的孔隙內,頃刻間消失無蹤!
血壇上,
那五個被掀開天靈蓋的師公渾身劇烈顫抖開來,蒼白的皮膚上佈滿道道血痕裂縫,那些裂縫在還不斷擴張,致使五個師公周身皮膜盡被撕裂!
血肉掙脫了皮膜的包裹,扯斷了貫穿血肉、五臟、骨骼的一根根黑毛,就此滾落在血壇下,化為一灘灘血水,融入泥土之中!
仍然掛在血壇上的五道被撕裂成一綹一綹的人皮被黑繩串聯起來,
不同膚色縫合形成的一張巨大人皮朝向赤龍真人、蘇午這邊,人皮之內,一叢叢肉芽倏忽生出,包裹着暗黃的骨髓快速生長,漸漸聚集成了一個人形。
那個人形身材高大,渾身鮮血淋漓,面孔上覆蓋了一層人皮。
它漸漸生出五官,
五官與蘇午的面貌竟有七八分相似!
――這被毛巫從地下七百尺招來的厲詭,竟在模仿蘇午的面容――或許模仿出他人的面容之後,即是它的殺人規律發揮效用的開始!
「可要去壇下走一遭?」
赤龍真人看着那張不同膚色交錯拼接形成的人皮大幡,幡面上開始浮現一些鮮血漆就的厲詭文字,他咧嘴笑着,看向了身畔的蘇午:「這道『血屍』倒是個頗有趣的厲詭,善能映現他人,以自身之分形裂屍,換取被映現之輩的分形裂屍。
以幾個道童請下的五雷大將,破血屍有些難度,
若你去壇下走一遭,莫說五雷大將了,便是六甲天丁,一樣能大破血屍。
――你也恰巧可以感應感應,
這『顯聖降真』究竟是怎麼回事。」
蘇午聞言點了點頭。
他眼中流露思索之色,張口說話之時,一些斑斕的油彩悄然覆蓋上他的面孔,漸漸在他臉上形成一道赤紅臉譜:「地藏王菩薩道壇的白鶴童子、增損二將等類,擅以戲仿、罡步、香火感應換來六天故鬼降真加持――這是師父方才說過的話。
我亦有幾門類似乩神手段的戲仿之法,
當下師父可能以我這戲仿面具,降真顯聖?」
蘇午一身黑鱗大甲,影詭在他手中乍然間化作一道漆黑關刀,他面上覆着赤紅臉譜,頜下黑須長髯迎風飄擺――此般形象,一言就能叫人看出,當下他是將自身戲仿成了『關公』!
赤龍真人眼睛微眯,看着化作『關公』的蘇午,他從對方身上感應到了甚為兇惡的厲詭氣息,一道『關公臉譜』儼然與陰間數道厲詭的形影有所勾連,
但組成『關公臉譜』的某種底層『規則』,則將那些厲詭形影的氣息牢牢禁錮,令之只能為戲仿者所用,無法反制戲仿者半分!
「你的這道面具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