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着『熱軋巴』的那張『白紙臉兒』飛快淡化。
四周一切情景都變得模糊。
門口的老人仍在顫抖不休,但他的面容已經恢復正常,沒有第三隻細長如麵條一般的手臂從身側伸出來,搖晃鈴鐺;
沒有一張白紙臉兒長在頭顱上。
方才蘇午所見的那一幕,仿佛是一個幻覺。
但這個幻覺,長久地駐留在了『熱軋巴』的思維里,成為盤桓在他思維之中,揮之不去的一個念頭。
今下就是這個念頭的詭化,造成了熱軋巴的異常。
蘇午從熱軋巴詭化的念頭之中脫離,順帶着將這道詭化念頭徹底拔除,摧毀乾淨。
熱軋巴就此從幻覺中掙脫出,恢復了正常。
高瘦的中年僧侶『熱軋巴』眼神茫然地看着車廂里的眾人,眾人的目光此時大都落在他身上,眼神莫名,讓他一頭霧水。
他微微轉頭,目光看向熱軋寺的諸馭詭者僧侶。
法寺里的馭詭者僧侶們,此下正圍着詭異調查局的那位蘇局,向其連連鞠躬合十道謝。
「巴彥,發生了什麼?」熱軋巴喊了其中一位馭詭者僧侶的名字,向其發問道。
「呼圖克圖!」名為『巴彥』的馭詭者僧侶向熱軋巴合十行禮,看着熱軋巴的面孔,回道,「你方才陷進厲詭的幻覺里去了!
如不是蘇局出手相助,結果怕是十分不妙!」
「陷進了厲詭的幻覺中……」
熱軋巴喃喃自語,對此毫無印象。
這時,被巴彥提及的那位詭調局蘇局也轉頭來看他。
對方眼神沉靜,看着他並未說話。
在對方的目光注視下,熱軋巴不知為何,莫名地有些心緒,他目光稍微游移――就看到了側前方靠窗座位上蓋着的一張白布。
白布被鮮血浸透了,變得暗紅。
布匹下隆起模糊的人形輪廓。
未被白布完全遮蓋的靠背頂端遍是乾涸的暗紅色血跡。
熱軋巴眼皮猛地跳了跳。
他雖然失去了陷入厲詭幻覺中的記憶,但自身在這節高鐵內的種種經歷,卻並未忘卻――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個蓋着白布的坐席位置,是白貞寺『次仁丹巴』呼圖克圖的座位?
『次仁丹巴』……死了?
「假若時間再晚一些,你說不定會和次仁丹巴一樣。
受『幻覺』吸引,不斷扭動自己的脖頸,直至將自身頸骨擰斷,渾身血肉被骨骼絞成肉糜而死。」蘇午看着熱軋巴,已然看透了對方腦海里轉動的所有念頭,張口就道出了次仁丹巴已死的事實,令熱軋巴心中寒徹。
他看着熱軋巴驚懼的神色,卻忽然話鋒一轉:「在你幼年時候,你家請過吹衷巫?」
聽到他的問話,熱軋巴神色卻更驚懼,抬眼看了看他,就倏忽低下頭去,默默不言。
「吹衷巫請來佛陀附身,下達了你十三年後必成呼圖克圖的旨意。
於是,此後過了幾年,你家附近的熱軋寺呼圖克圖圓寂,熱軋寺報請平台進行抽籤,果然選中了你作為佛子。
你因此得以進入僧學院修行,並真正在那個吹衷神漢預言的時間到達時,晉位成為熱軋寺的呼圖克圖。
『熱軋巴』……你名為熱軋巴。
看似與熱軋寺天然具有某種緣分。
其實是在得了吹衷巫的指點以後,將自己原本名字,改做了這個名字?以『熱軋』為名?」蘇午繼續言語着,並不在意對方是否回應自己的問題。
他每多說一句話,熱軋巴的神色便多一分驚懼。
周圍人神色莫名,不知蘇午所言有何深意。
在僧侶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