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乘大法,乃修實法,可以即身成佛。
不必如大乘佛法般,於無數次轉世輪迴中頓悟空性,方能成佛。」
精蓮聽到蘇午分外刺耳的言辭,神色沒有變化,與蘇午說道:「大乘佛法真經百部,卻無一言落在實處,可以令人實修法門,進而成佛。然而密乘法門,雖無多少經卷可供翻閱,但卻有灌頂、供養、密咒、『定法』、樂空雙運種種大法,可供僧侶實修。
我今修此密乘法門,已經證悟法性,足以說明密乘法門比大乘法門實用。
你雖言稱我若依大乘法修行,發菩提心,行菩薩道,或能摘得『菩薩』道果,但你所言卻沒有實例,足以說明,大乘法門根本走不通。」
這精蓮上一個剎那才有恢復神智之徵兆,下一剎就因惡念頻起而又崩解神智,迴轉如初。
他對蘇午評價其乃是『狗改不了吃屎』之本性的言語不作任何回應,反而與蘇午分辯起了大乘佛法與密乘魔法的高低來。
蘇午聽過精蓮所言,看着對方,似笑非笑道:「你今時因何得證法性?」
精蓮皺着眉頭,深思一陣後,問道:「此言何意?」
「你之法性早有顯映之徵兆,緣何不在之前證就,不在未來證就,偏偏在你散失去所有惡念之時,才得證就?」蘇午再次問道。
「……」精蓮一時無言。
蘇午接着道:「若此問不能叫你明白——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先前神智分明有聚集之勢,但緣何惡念一起,你之神智便又頃刻崩解,迴轉如初了?」
「為何?」精蓮仰頭看向蘇午,他眼中光芒閃動,其實隱約已想到了答桉。
「因你今下能證就法性,恰是因你剝脫去了一切惡念。
你所證就法性,與你神智中所有的惡性乃是相悖的。
若想留住法性,你便須散化自身神智。
若想聚集神智,那自身證就法性就休想顯映!」蘇午如是道,「若你從前真正修大乘法,或許也須要經歷無數輪轉,方才能證就法性,但一旦證就法性,必然是無有掛礙、圓滿無缺的『菩薩』。
卻必不會如現在這般,只是個殘廢的『大士』!
你可明白了?」
精蓮徹底沉默下來,再沒有與蘇午分辯甚麼的心思。
他擰眉沉思着,長久無言。
蘇午將那顆剝了殼的雞蛋吃下肚,在桌上灑了些散碎銀粒子,起身走出了石頭屋子。
沉默良久後,精蓮微抬眼帘,看着地上跪着的眾農奴,又看看蘇午灑在桌子上的散碎銀粒子,他面無表情,抬步走出了石頭屋子,騎上自己那匹棗紅色的壯馬,驅馬跟上了騎着白馬的蘇午。
「我今時法性住空,距離法性虹化已經不遠。」精蓮驅使着壯馬,與蘇午齊頭並進,說話道,「若我聚集從前神智,惡念亦必歸回,你覺得有甚麼辦法可以讓我在聚集神智的情況下,亦能留住自身法性?
發菩提心,行菩薩道終究是空說,無有實法。」
蘇午身形隨着座下白馬晃動而晃動着,他聽過精蓮所言,轉頭笑意莫名地看着對方:「尊師,今下你是師傅,我是徒弟。你這做師傅的不曾傳授我任何法門,卻要我這做徒弟的幫你出謀劃策,解決你今下的問題。
你覺得此般情形正常嗎?」
精蓮本性即惡,哪怕今下他剝脫去神智以及諸般惡念,其言辭行止間亦在無時無刻地散發着惡意。
他若非有此本性,在自己性魂神智變得不完整時,亦當設法顧全大局,先求得己身完整,再來謀算法性永駐之事,但偏偏是這般本性,令精蓮極度自私,被蘇午三兩句話『點撥』,發覺若自身聚集神智、性魂完整之後,好不容易留駐在己身的法性,極可能亦因此而消隱,於是便起了其他心思。
這事情倒是更有趣起來了。
866、吉祥蓮花灌頂(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