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蘇午贈送的種種禮物,心滿意足地離開正堂,與自己的姬妾們分享去了。
正堂里安靜了下去。
蘇午抬目看向坐在桌案角落裏,似乎毫不起眼的枯槁老僧-鑒真。
鑒真面色木然,老神在在,其似乎感應到了蘇午朝他投去的目光,眼皮也不抬地道:「當時『燭照巫女侍』確實裹挾了全東流島生者死者、鬼神的因果,被拉扯到了此方唐朝時空當中來。
今時該有兩個東流島才對。
但另一個『後世的東流島』緣何未有影跡,貧僧亦不能說清。
因果糾纏本身玄而又玄,更何況此中還有『十滅度刀』、『殺生石鎖鏈』的牽扯,如此就更能說清個中情況演變了。
但它既已來到了此時,便必定不會沉寂太久。
終究會有復甦之時。」
「如若只是在這裏等它顯露影跡,未免太過被動。
而今誰也不能斷定,『東流島事變』不是『想爾』用來牽制我等的一個由頭。」蘇午看着鑒真,出聲道,「『羅生門之詭』系自你身上脫落變化而成,你與它的因果勾連必然更加清晰明確。
你無從探知這『羅生門之詭』今下居於東流島何處麼?
若能尋得羅生門,當能找到你的屍身。」
鑒真沉默片刻,搖了搖頭:「不能。
貧僧今時只得一道執念化身,也沒有那樣通天手段,可以將所有與貧僧有涉的因果,皆收眼底。」
「幾千年過去了,你們這些禿驢與從前一般無二,從根本德性上也沒有甚麼變化。
自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實則滿嘴都是謊話。
慣好故弄玄虛,虛張聲勢。
看你先前的樣子,還當你多有本事,今下來看,也不過是個銀樣鑞槍頭捏……」陶祖撇了撇嘴,陰陽怪氣地譏諷了鑒真幾句。
蘇午也未制止陶祖對鑒真的譏諷。
鑒真確如陶祖所說,好打啞謎,喜歡用謎語牽着他人兜來轉去地繞圈子,此亦為蘇午所不喜。
不論這是不是鑒真故意所為,但事情總是他做下的。
鑒真麵皮抖了抖,沒有理會陶祖的譏諷,而是看向蘇午,接着道:「如天照一般層次的厲詭從來皆是『諸天唯一』,我以殺生石鎖鏈為東流島造就『白日行人,夜間行詭,人詭共居』的環境,『天照』亦被此般規則禁錮之下。
今時的上皇世系,只掌握了粗淺地祭祀天照的儀軌而已,並不能如我那時候一般,可以立下『屍位人』,通過屍位人來運用『天照』的力量,他們甚至尚未能建就神宮,奉祀世系神位。
如今可以追索『天照』的影跡,藉此或能尋得『殺生石鎖鏈』的蛛絲馬跡,繼而尋得『燭照巫女侍』、『羅生門』的影蹤。
也或許,都不等我們藉此尋得它的影跡,它便首先主動顯露出影蹤了……」
「『燭照神宮』在後世建立於何處?」蘇午忽然開口向鑒真問道。
「自然是在長川之地。
你離開以後,井上晴子接替了你,受封成為『征夷大將軍』,其在『十滅度刀』消失的長川國,興建此神宮,祭祀你的神位。
燭照神宮就此保留下來,一直到後世,都是東流島四神宮之一。」鑒真垂下眼帘,如是說道。
「你先前曾稱,晴子亦在羅生門中。
但『呂熊』死亡之際,你卻又稱羅生門只得容納你一個的屍身——」蘇午盯着鑒真,再度問道,「晴子而今究竟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