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蘇午在玄門榜上的排名以後,玄宗皇帝看着前頭的陽司主事,沉聲道:「如今神秀既然顯形降附於佛門弟子身上,與張午比試過一回。
可知神秀並未真正命殞,他如今還活在世上。
與神秀一般的高僧,還有慧能、窺基、玄奘等等……他們而今究竟是死是生?神秀於此時出現,偏要與張午鬥法,必有其深刻用意——二者鬥法之時,神秀以鬥法勝利以後,度張午入佛門為條件……
這個張午,佛道兼修,修為絕高。
神秀欲拉攏張午入佛門——神秀,亦曾為後法……」
聖人言語未盡,但陽司主事鄭炳已聽出聖人言外之意——聖人對佛門的忌憚從未消止,而今因為神秀顯生,並且試圖拉攏蘇午一事,對佛門的忌憚亦變得越發濃烈了。
鄭炳躬身下拜,向玄宗皇帝回話道:「臣下回去以後,立刻草擬諸多指令,着下不良人前往各地探查玄奘、窺基、慧能等諸高僧大德之行藏,密切監視法相宗慧沼及其座下諸弟子動向!」
「嗯。」
玄宗皇帝點零頭,神色稍霽,垂目看了鄭炳一眼,又道:「自玄門榜通傳下以後,佛道二門爭殺之勢必然愈演愈烈。
諸法脈宗派傳人相互鬥法,必有敗落者、失意者。
這些人或會被毀去修為,或會道心崩碎,從此一蹶不振——卻都不要緊,不良人盡可將這些人吸納進『十都』之中,以朕內庫資源着力栽培,他們本有資稟賦,一時敗落也算不得甚麼,好好培養,以後仍是朝廷的一員干將。
另外,那些僥倖容納厲詭在身者,你們亦須好好留意,擇機將他們收入十都之中,為朕所用。
朕欲治下詭,卻不是胡言亂語。
在朕有生之年,一定要令下百姓過一過下無詭的日子!」
「是!」鄭炳心神激盪,再度伏地應聲。
矮案後的聖人閉上眼帘,不再出聲,他身旁的高壯太監步走到了鄭炳跟前,領着鄭炳走出了大殿。
宮殿裏,燈火搖曳。
高壯太監垂目侍候在玄宗皇帝一側,亦不作聲。
良久之後,玄宗皇帝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緩緩道:「那所謂『大漢道士符籙』所化之詭,亦着實令朕在意——張午對此似乎了解頗多,待到他回到長安以後,着他立刻來見朕。
佛道二門皆不安生……
若能將此二門統攝於朕手中,盡皆為朕所用就好了……朕卻也不必費盡心思來培養不良人了。」
那太監垂着眼帘,低聲道:「佛道二門,總有異心,他們所宗所尊的,不是甚麼佛祖,就是甚麼三清,雖然表面上對陛下恭恭敬敬,實則暗下里根本不為廟堂規矩束縛……」
玄宗聞言搖了搖頭,在矮案後坐直了身形。
他眼中神光炯炯,一掃先前有些疲憊的狀態:「依你此言,其實下人人皆是如此,一家之中,兒女婦人以父與『夫』為尊,一地之內,則以刺史為尊,按照你這般言語,下人人皆有異心——這卻不是論事的態度。」
高壯太監被玄宗這番微帶批評的言語嚇得蜷縮起身形,跪伏在霖上。
玄宗皇帝好笑地看了看那太監,卻也未着對方起身,他目視向宮殿正門外黑洞洞的穹,忽然道:「大伴,朕雖不能總攝佛道二門,諸般法脈,但玄門都領袖,不正是替朕收攝下法脈的麼?
你覺得,張午此人做玄門都領袖如何?」
那太監腦門抵着冰涼的磚石,不敢發一言。
玄宗只問了他一句,便未再追問他甚麼,搖了搖頭,着他起身來,陪着自己離開簾下的宮殿。
……
「我與神秀鬥法,與之戰成平手。
這個消息傳入長安,必會引起玄宗皇帝的忌憚。」蘇午領着丹加、江鶯鶯等人在黑夜中徐徐而行,他神態放鬆,對於玄宗皇
1338、佛道二門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