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藏域佛法普照的表面下,或許隱藏着更恐怖的真相。
只是蘇午當下無餘力去探知什麼,他暫且按捺下了腦海里紛亂的念頭。
這時,廣法把整張虎皮完全攤開,桌台都無法鋪下這麼大的一張虎皮。
被斑斕虎皮簇擁在中央的女人頭徐徐轉動着,左看右看,最終垂下眼帘,目光投向了桌腳處的大木桶。
她鼻翼翕動,嗅到了木桶里濃郁的血腥氣,臉色頓時像是喝了酒一樣的酡紅起來,開滿了桃花。
廣法解下腰上掛着的羊皮袋子。
從中抓出一把糌粑炒麵,合着木桶里的鮮血,捏成一個個血腥味濃郁的麵團,接連投餵給了桌台上的女人頭。
女人頭的臉色愈來愈紅,頭髮漸漸豎起,豎立的頭髮映襯着血紅的面孔,頓時將這頭顱變成了母夜叉般的神怪。
她頸項連接的虎皮也在桌面上逐漸膨脹,好似皮下生出了一層血肉。
「需要提前餵給虎皮袈裟人血糌粑,左以人之肺臟碎塊,她才願意為人熬煉血肉活性。
如若沒有這兩樣食物供給,就不要想着利用她來熬煉血肉活性。
不過,住持尊者掌握另一種調伏虎皮袈裟的方法,使之能為自身系縛厲詭,這卻不是我能知道的東西了。
」廣法一邊飼餵着虎皮袈裟,一邊向蘇午說道。
蘇午聽他的話,內心頓知虎皮袈裟熬煉血肉活性的妙用,自己的真身是『無福消受』。
他可以用意識體驗這一回熬煉血肉活性的經歷,但讓他用真身來享受同類血肉供養出的『法器』,帶給自身的好處,他卻接受不了。
孰知木桶里的鮮血與內臟,曾經屬於哪個人?是男是女?和着鮮血內臟,一團團糌粑被虎皮袈裟吃進了嘴裏。
它的頭髮豎立如針,面龐艷紅如火,鋪在桌面上的虎皮已經撐起一尺來高,皮下不知滋生出了什麼東西。
隨着廣法將整張虎皮提起,蘇午才看清皮下的東西——那虎皮之下,縫合着一張張人臉!男男女女,老少孩童盡皆有之!每一張人臉此時都飽滿膨脹起來,層層疊合着,不斷張開口,發出無聲的慘叫!這些人臉都是被縫合上去的!他們曾經都是一個個活人!「等我將這張虎皮袈裟披在你身上,這些貪慾熾盛之人會啃噬你之血肉,此時在心中默誦『吽吥!哈嫵漠,吽呸!』之虎神心咒,可以招引虎神加持,免於血肉遭到啃噬之苦。
但仍會有劇痛於你周身不斷出現,你須盡力忍耐,並且不斷吞服我餵給你的草藥。
直到自覺支撐不住時,立刻出聲大喊,我會為你撤下虎皮袈裟!記住了,一旦覺得支撐不住,千萬不要逞強!立刻大喊出聲!」廣法提着虎皮,臉上大汗淋漓。
顯然,這張虎皮此時的重量絕對不輕,讓一個駕馭了厲詭的戒律僧提着都覺得氣力不濟。
「是,我都記住了!」蘇午鄭重應聲。
他把那句招引虎神加持的密咒牢記於心,試看到時誦念心咒,會引動什麼不可思議的力量。
「好!」廣法大喝一聲,提着虎皮繞到蘇午身後,攥起兩隻虎爪,往蘇午背上一搭——整張虎皮完整地包裹住了蘇午全身!只留一張面孔暴露在外!虎皮包裹周身的瞬間,蘇午就感覺到有濃烈的凶邪韻致瀰漫周身,這韻致雖不同於詭韻,但實是詭韻相類!都會損傷人體,讓人產生種種瀕死感!不過,與詭韻不同的是,虎皮袈裟散發出的這種韻致雖然讓人本能地感到畏懼、厭惡接觸,但它卻可以輕易浸潤人身!卡察!卡察!卡察!蘇午『聽』到周身傳來無數口齒叩擊的聲響,即便眼睛看不到周身情形,他亦知,此時那一張張人面都張開了嘴,想要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吽吥!哈嫵漠,吽呸!」「吽吥!哈嫵漠,吽呸!」「吽吥!哈嫵漠,吽呸!」他厲聲呼喝,唱誦虎神密咒!果然!隨着蘇午誦出密咒真言,一種更凶烈的,與虎皮袈裟系出同源的韻致就從四周生出,被陰風裹挾着,吹卷進袈裟內,貼附在蘇午周身血肉上,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那些人面的尖牙利齒,盡數啃咬在了這層凶烈韻致上!凶烈韻致大半被人面啃咬去,小半則浸潤了蘇午的血肉,——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好幾天沒有吃飯了一樣,雙腿發抖,喘不上氣,眼冒金星!但蘇午的思維還保持着清醒:「原來是這麼回事!所謂熬煉血肉活性,就是先把人的血氣掠奪大半,使人體氣血虧空,全身血肉處於極端飢餓的狀態——此時人體瘋狂掙扎想要求生,再吸收種種草藥,自然事半功倍!但是,這種方法不可持續!而且必定對人身有難以想像的副作用——不說其他,直說這來源於所謂『虎神』的凶烈韻致,真的會只掠奪人的血肉?如此遵守規矩?!」「張嘴!」此時,廣法見蘇午臉色慘白,身形不斷顫抖,立刻
125、虎神系縛之法(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