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聞天拿出來紙筆,一邊寫一邊給里長講撈屍人的故事。
「撈屍人首先要養一條黑狗,這個黑狗很重要,同時再有一面鏡子,現在別人沒有玻璃鏡子,銅鏡好好磨磨也清晰,尤其是銅汞合金的鏡子」
里長認真聽,撈屍人有三不撈,一個屍體撈三次還沒撈上來的不撈,下雨天不撈,另外則是直立在水裏的屍體不撈。
如果撈屍或者下水回來之後,黑狗叫,那麼撈屍人必須要照鏡子看,然後再去撈屍體的地方周圍轉一轉。
「直立的屍體叫煞,能夠在水裏走來走去,一會兒走到那邊,一會兒又走回來,說不定順着河就走上岸了,然後鑽進帳篷」
「憨憨,別說這個,今晚我跟你住一個帳篷,有你在,我不怕。」里長渾身起雞皮疙瘩,汗毛都立起來了。
「下雨天是因為這個時候的陰氣重,日頭被遮擋上,甚至有可能鬼魂在凝聚。
而撈三次也撈不上來的屍體,必然是死者有事未了,所以不願意被撈起來。
那黑狗跟正常的狗不一樣,就像有的孩子一般,眼睛淨,能夠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你後面」
「憨憨你怎麼總嚇我,我後面沒有,什麼都」里長哆嗦上了。
「里長我在。」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里長嚇得一蹦老高。
轉回頭看,小丫頭鈴兒一臉賊兮兮的笑容,又看向朱聞天:「憨憨哥,真是那麼邪門嗎?」
「人嚇人,嚇死人呢!哎呀!」里長拍拍胸口又坐下。
朱聞天搖頭:「颳風打雷下雨天不撈,是因為河裏的情況不好,容易漲水、浪大,故此不撈。
直立行走的是屍體腳下墜東西了,基本上是被害死的,要麼是自己把自己綁上。
身體在水裏,隨着水下的水流動,腳的墜物不那麼重,屍體便帶着漂。
上不了岸的,除非是發大水,然後正好決口,就衝上來了。
而撈三次都撈不上來的,那墜的東西更多,沉,一個人幹不了,得找幫手。
並且那樣的屍體泡時間長了,麻繩綁不住的,一勒便掉皮掉肉,甚至骨頭都能分離。」
「這是三不撈,原來如此,那最後怎麼處理?比如在水裏直立的?黑狗與鏡子有何說法?」
里長聽完這個解釋,感覺不是很害怕了。
「一般的兇殺,把人先弄死,然後再扔水裏,撈屍人很可能就碰上了血,這個時候回家黑狗會叫,有血腥味,照鏡子是為了看頭髮和臉上有沒有血。
沒發現,也得帶着狗出去轉,黑狗在晚上不明顯,隱蔽性強,能夠護主。
轉的時候乃確定屍體的位置,順便觀察下環境,看看有沒有拋屍留下的痕跡。
兇案的話,衙門要過問,撈屍人去撈,問你你必須說。
站立的屍體和三次撈不上來的全要報官,交給仵作處理,事情就這麼簡單。
里長把這個抄一份,去看看那個謝指揮使府上人的孩子,四個月,腦袋一按一個坑,很可能是佝僂病,給他治一下。」
朱聞天說完事情,把桌子上的紙挪到里長面前,魚肝油有,實驗室里做的。
吃的話可以輔助鈣吸收,村子與宮裏有人缺鈣就這麼幹,再曬太陽,之前還專門建了能透紫外線的玻璃房子,裏面不含氧化鉛。
四個月的孩子也得吃,而且加大劑量,順便曬太陽,再餵豬肝、羊肝、雞肝什麼的泥,蛋黃泥、蘑菇泥
當然得先確診,看看是不是,叫人把孩子推來,早發現早治療,否則再大大就廢了,即便活着也遭罪,受人冷眼,幹不了什麼活兒。
「啊!原來寫的是方子啊!」里長一直以為憨憨邊說故事邊寫,然後好講給別人聽。
「憨憨哥,看看我記的。」鈴兒把她的工作事情給憨憨哥看。
里長去抄,朱聞天看,邊看邊點頭:「照現在的樣子來,繼續,等有了更多的紙殼彈,山上的飛禽走獸可倒霉嘍!」
朱聞天說話的時候想着一大群軍士拿着槍四處找肉吃的場景,搖搖頭。
「打不沒的,獵人都知道不要把好殺的獵物給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