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褯子,小傢伙眼睛動着,不等他哭,一個奶嘴就塞到他嘴裏,他在那努力地吸着。
旁邊的宮女找來冷水,把奶瓶放冷水裏不停地晃動。
等着小傢伙吸了好一會兒沒吃到奶,又要哭的時候,奶瓶溫度好了,寶寶被鈴兒抱起來,餵奶。
見他不停地吞咽着,當奶奶的終於鬆口氣:「麵粉一樣的沖了水就能喝呀!」
「可別,你不要用你家的麵粉餵他,這是奶,羊奶,弄乾了以後的粉。
你也別自己的買羊奶烤乾了做成粉末再用水衝着喂,沒用,不如直接餵。
你們家住在什麼地方,離這遠嗎?」
鈴兒一邊抱着寶寶餵奶,一邊聊上天,不然太尷尬了。
小傢伙也不覺得被打擾,反正有奶喝就行。
「咱家住城外的北面窯洞,離着有六七里,他家大伯和叔叔都在那住,人多,咱家就五個孩子。
老大是丫頭,嫁人了,老二也成家了,老三還是丫頭,也嫁人了,這是老四,老五還得等等,攢幾個錢,把洞挖好,才能娶親。
聽人說,要把咱的窯洞給拿走,給咱換磚瓦房,准嗎?准就不挖了,能多給一間磚瓦房不?
實在不行,就找人幫着簡單地挖一個,人不住進去,到時候就說是住人的。」
小傢伙的奶奶把心中那點算計全說出來,窯洞換房子,沒有洞,挖一個騙人。
朱棡瞪大眼睛,當本王面商量如何忽悠本王好嗎?
「大娘,不用挖了,給,省下那力氣,多幹活賺錢,准,真給。」朱棡決定不被騙。
「你說話行嗎?你認識縣裏的官員?嗯!瞧着是個富貴人家的娃兒,長得好。」四十來歲的奶奶又問又夸。
「富貴,那咱們家裏有地嗎?指望什麼吃飯?」朱棡不敢說身份了。
「有菜地,朝東走個四里路,有河,在河邊偷摸種了些麥子,衙門不知道。
咱們也挖了井,吃水和澆菜地就用井裏的水,挑出去澆一澆,最好下雨。
河邊有林子,路不好走,得爬上爬下的,家裏除了放羊,就是去林子打柴賣。
燒柴的多,總歸是有錢多的,掏錢買柴火。
煤再好,需要一個箅子,沒有鐵的箅子,煤燒不了,只能在灶里燒柴火。
跟咱一樣的窮苦人家去撿柴火,可捨不得買,咱也不賣他們。
後生,你是哪家的少爺?說不定咱還賣過你家柴呢!」
孩子的奶奶說着家裏的事情,又打探起對方的身份。
鈴兒這時把奶瓶給拿下來,藥好了,該餵藥了,否則一會兒小傢伙吃飽,眼睛一閉就呼呼大睡。
旁邊的宮女把藥水裝進另一個奶瓶里,在奶嘴上抹一點蜂蜜,塞給寶寶。
鈴兒順便幫着說:「這位是晉王殿下,封地在太原府,那邊的是秦王殿下,再旁邊是燕王殿下、吳王殿下。別跪,已經聊這麼長時間了。」
孩子的奶奶被定住,一直關心孩子的少婦也愣神,她男人膝蓋彎了彎,終究沒跪下去。
「哎呀娘呦!這這怎麼使得,四個殿下過來看咱孫子,家裏連口水都沒有,茶老三伱去借點茶,要好的。」
孩子奶奶雙手搓着,一臉焦急的模樣指使兒子去借茶葉。
「是咱的地方,不是你家,你孫子太醫診斷出乳糖不耐受,哎呦!要吐!鈴兒。」
朱棡強調一下誰是主,眼看着小寶寶苦個臉用舌頭往外頂奶嘴。
「別搗亂。」鈴兒把奶嘴拿出來,宮女又抹一點蜂蜜,再次給塞進去,寶寶停頓一下,繼續喝。
「頭一次見到用奶瓶讓嬰兒自己喝藥的,不應該用匙子餵麼?」在旁邊站着的太醫直搖頭。
「差不多了,準備餵奶的奶瓶,也抹一點蜂蜜,換。」
鈴兒吩咐,另一個宮女把奶瓶準備好,在小寶寶又一次察覺味道不對要吐奶嘴的時候,換。
再過片刻,小傢伙不再吞咽,臉上的表情也不是苦着的了。
鈴兒開始拍奶嗝,手法熟練,小傢伙打了幾個嗝,眼睛一閉,瞬間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