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着要走,我抓住他的手不放,我說:「孟先生,你不是說不在乎那些嗎?你不是說過隨時做好離婚的準備嗎?你不是說不管怎樣都不會放開我的手嗎?什麼叫一有情況我就趕緊走?我能去哪兒?」
他顯然已經急了,一臉「歸心似箭」的表情,他努力掙脫我的手,從他的錢包里拿出一疊錢,因為情況太過緊張而慌亂,錢抖落了一地。
「伊北,別鬧,現在不是鬧的時候。一旦我一無所有,我不單單失去家庭,我知道我也會失去你!伊北,我是一個父親,我不能讓我的女兒在一個單親家庭里長大!我希望你理解我!假如一旦情況控制不住,這些錢你先拿着,你先找個地方住,我之後會和你聯繫!別擔心!我不會不管你的!」他終於掙脫了我的手,快速地走到了門邊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看着滿地的錢和地上大包小包的東西,突然覺得這一切何其的可笑又可悲。我一臉頹然地蹲在地上開始一張一張地把鈔票撿起來,嬌娃湊了過來,不停地用頭蹭着我的腿似乎想安慰我。原來,連這個看起來不知世事的小不點兒,也懂得什麼叫做悲哀。
原來一個馬蓉蓉的意外出現就能讓我的生活兵荒馬亂,原來所謂的愛竟如此地不堪一擊。從選擇這一條路開始我就明白結局或許會萬劫不復,但是這種過程真發生起來,竟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這個男人,真的愛過我嗎?而我,又愛過他嗎?
我把嬌娃抱了起來,坐在沙發上和她對話。她什麼都不懂,她的世界簡單而單純,只有一個我,她看着我不停地搖晃着腦袋,時不時用鼻尖噌噌我的手。
大約晚上10點的時候,孟先生給我發來了信息:「速速離開,她過來找你了,我攔不住。不回。」
我愣了幾秒之後突然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連忙慌慌張張地起身穿好衣服便抱着嬌娃快速走了出去。
當我走到小區外面坐上出租車的那一刻,我讓司機關燈在原地等一等,然後,我便看到了孟先生的妻子開着她的那一輛尚酷到了小區門口,孟先生和她一起從車上下來。女人哭着往小區裏面沖,孟先生拼命地拉着後來乾脆拉到了懷裏,女人拼命掙扎但是被孟先生用力抱着,後來不知道孟先生對她說了什麼,她最終沒有走進去,重新坐上了車,和孟先生一起離開了……
那一幕生生把我的眼淚逼了出來,當孟先生把她拉入懷中的那一刻我的整顆心都要窒息了。可是,我能做什麼?那是別人的生活,那是別人的男人!那一切,與我何干?
出租車司機操着一口河南口音說道:「哎,就是年輕小夫妻打打鬧鬧,沒啥好看的!你妹看到前幾天一個小三被當眾扒衣服,那才叫一個精彩勒!」
他沒有看到我一臉的淚水。當然,我很快就擦乾了。
「是嗎?師傅如果你有錢了會不會找小三啊?」我佯裝沒事人一樣地問道。
「那肯定啊,要是不影響家庭我肯定找的,哪個男人有錢了不想找情人喔!」師傅十分坦白,坦白得讓我難堪。
「那你如何很愛你情人,會為了她和老婆離婚嗎?」我又問道。
「哪個男人那麼傻噢!外面的女人玩玩而已嘛!老婆當然還是原配的好!再說了有孩子不一樣的!情人玩的是激情!老婆過的是日子!」師傅又一次用他的話印證了所有男人的共性。
我笑了笑,笑到眼淚再一次飈了出來。師傅問我去哪兒,我於是給瞿溪打了電話,問他有沒有在家,他說在,我便直接打車去了瞿溪的住處。
等我到的時候,瞿溪已經等在了他小區的大門口。見我這麼晚抱着嬌娃來找他,他十分詫異地問我怎麼了,我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卻告訴他我的肚子餓了。
他帶着我在小區附近的一家燒烤攤上吃了燒烤,我心情鬱悶,和他一瓶一瓶地喝着啤酒,他一開始問我怎麼了,後來見我不說便不再問,只是一個勁地陪我喝酒。
酒精讓我鬱結的心情開朗了一點,我笑嘻嘻地對他說:「瞿溪,我晚上住你家好不好?」
「好。」他很爽快地點了點頭。
後來,他一手牽着嬌娃一手扶着我,十分艱難地把我們帶到了他家。剛關上門我便整個人纏繞在了他的身上,他試圖推開我,他說:「伊北,別鬧,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