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縝師傅萬歸蔵死的連骨灰都找不到了,自然不至於比兼容兩家之長的谷縝強出幾倍。
但屈寒山連谷縝都不願輕易挑戰,又豈會去懷疑這些?
而權力幫如今的麻煩不小,身份被揭破,意味着許多臥底的身份連帶被懷疑。
少林、恆山、浣花……一連串大派高層,勢必會在內部掀起腥風血雨。許多籌備不及的計劃,要麼得撤出人手,要麼就得提前發動。
權力幫能有一位劍王屈寒山與火王祖金殿來這摸底,已經不能算是小陣仗。
但,屈寒山還是低估了對手的實力。
而現在的他不禁心中苦笑,他發現——谷縝最早提醒他不要踏入畫舫,居然真的是他最佳的選擇。
因為,火王祖金殿以及三個權力幫十九人魔或暗、或明的出手暴露在眾人眼前。屈寒山現在屬於黃泥掉褲襠,何況他本就不清白呢?
猜猜他要是現在回到岸上,會有多少人想除他而後快?!
「我說過,你的命現在不由你了。」
明明是翩翩佳公子,卻偏偏絲毫沒有高手氣場,谷縝搓了一把花生自己吃一粒,再給施妙妙餵上一粒,做好了看戲的姿態:「老弟你待如何?」
「他不會輕易服軟的,因為他是屈寒山。」
「不錯!」
紀元和話音未落,屈寒山就已一個箭步躥了出去,他的十根指頭下面,仿佛綻放出六道劍光,呈合圍之勢觸目直逼紀元和那一桌,眨眼僅於五六尺的距離。
但眾目睽睽之下,萱娘擺弄了一下她手邊的盈袖鈴。那六道劍光好似被磁鐵吸引的鐵塊,倏而被鈴鐺吸收蕩漾出迷魂的奇香,逐漸反撲向屈寒山的耳鼻。
是毒?
不是!
屈寒山猛然一定身子,霍覺一身內力不覺而逝,越是接近伊羽萱越是乏力,因此他虎嘯一聲,如同見了鬼一個振氣退了出去,心知遇到了難以揣測深淺的奇功:「鈴鐺奇毒、飛針銀鱗,唐門與這位谷爺的能耐,屈某算是見識了。」
「見識過,下次來的該是那幾隻鳳凰,還是柳五本人?」
呵斥只會顯得屈寒山自己色厲內荏。
短短一個照面,少了幾日苦修之功,更有一股疲乏湧上心頭。
連以劍法搏命的把握都已失去,屈寒山無法明言此刻心中的忐忑,卻也明了不論是谷縝,又或者紀元和三人,都不是八大天王能夠解決的對手。
而見紀元和說得這麼輕描淡寫,屈寒山只能確信一件事,對方確實清楚權力幫構成,並非無的放矢。
「你真要與權力幫為敵。」
「不,我是想你們跟朱大天王打起來。」
紀元和篤信不移道:「我這人公平的很,不會偏幫任何一方。」
屈寒山到底是個不笨的人,自知生死操之於人,亦唯有說道:「你這樣做,未必會傷到權力幫的筋骨,反而會讓江湖勢力的劃分,變得涇渭分明,劍拔弩張。」
「涇渭分明有什麼不好?」
紀元和洒然道:「金兵外敵尚在,外辱不斷。團結起來的武林中人,才值得一眼高看。大家一起整軍備戰,不是更有意思?」
「沒有人會聽你的。」
「所以,我得讓權力幫跟『朱大天王』都爆了嘛!」
紀元和道:「你們現在應忙着對付十幾個大派,沒空派強者來針對我。而現在這個地方,兩位天王、三位人魔護法鎩羽而歸,難不成還能立刻組織下一波攻勢?」
話說回頭,岸上有許多「正道」大俠,怎會容忍權力幫逞凶圍攻?
屈寒山自然清楚這一點。
不過,紀元和的確不是針對權力幫,只是權力幫的惡人夠多罷了。
但比惡人,有些幫派比權力幫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