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憫農》無可否認是一首好詩,但羅幼度寫出《憫農》的目的是為了揚名,為了吸引可能出現的朝廷使者的目光,避免真有朝廷使者也不知道有他這一號人。
因故《憫農》出現的有點突兀,沒有任何故事性可言,純粹的就是詩好,切合江南現實。
若非後來有蕭家推波助瀾,影響的範圍僅限於義興縣。
哪怕得了蕭家之助,詩句人口傳開,也無人在意籍籍無名的作者,屬於詩火人不火的範疇。
可這一首《上李邕》的質量意境都是上上之選,加上充滿勵志的噱頭。一個寒門都稱不上的鄉村小子與豪門貴女的愛情故事。窮小子擊敗了最頂尖的豪門子弟,抱得美人歸,面對刁難,作詩一首,借大鵬詠志,用孔子蔑視五姓,何等精彩又狗血的劇情。
五姓世家乃士林之望,人人嚮往。可就是因為人人嚮往,所以才會有更多的人希望看到他們吃癟,看到他們被凡夫俗子打敗。
以此來滿足自己的幻想,想着自己也有一天能夠做到。
越是嚮往五姓世家,越是想當陳青兕。
蘭陵蕭氏的推廣手段,絲毫不亞於後世的各大傳媒,用這個時代能夠做到的極致,以陳青兕、《上李邕》、《憫農》來穩住頹勢。
一首《憫農》或許能說是靈感天授,可加上更驚艷的《上李邕》,足以說明一切不是偶然。
內行之人,甚至將之與上官儀相比,發現除了有數量的優勢,上官儀占不到半點便宜。
上官儀是唐詩先驅不假,他改良了宮體詩,但逃不了時代的束縛,依然有着綺錯婉媚的氣息。而《上李邕》、《憫農》卻是盛唐以後,詩壇發展進步至巔峰的作品,論及傳唱深度,膾炙人口,實在難以同日而語。
當然上官儀是秘書少監,皇帝李治的心腹之一,沒人敢說陳青兕勝過了上官儀,只是隱約已有將兩人相提並論的趨勢了。
陳青兕這邊還未抵達銅官村,四方到處都是他的事跡。
以至於一路行之,所過鎮縣無不有人夾道歡迎,感受力壓江北,屬於他們江南才子的風采。
陳青兕沿途見狀,心中也有數,蕭家女婿這個身份給自己帶來了諸多麻煩,可走到今日這一步,蕭家女婿這個身份帶來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去時走了兩天半,回來的路程足足走了五天。
五天內陳青兕仍是沒見到自己媳婦的廬山真容。
陳青兕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近乎所有聘禮都留在了義興縣,只帶了少許幾樣東西往銅官村而去。
婚禮之所以稱之為婚禮,取至黃昏之禮的意思。婚合以夜,思相親也。
抵達銅官村的時候,正是預定的黃昏時分。
這最後的禮節也不複雜。
新娘走下婚車,腳不沾地,需踩着預備的毛毯氈席入戶。路長席短,會有人將後面踩過的氈席挪轉到前面,故稱「轉席」,直至青廬方止。
所謂青廬最早是青色的帳篷,又叫百子帳,北朝留下來的傳統,也是舉辦婚禮的地方,後來改良成了青布幔裝飾的屋子,即是婚房。
青廬就在院子左側,新娘下婚車之後,沒走幾步路就到了。
陳青兕接過了早已準備好的弓箭,對着天地以及遠處各射了一箭,向天祈福。
唐朝的拜天地沒有後世那麼直接,一氣呵成,而是分為三步。
其中結婚當日拜家廟,然後次日拜高堂,最後回門之日,拜女方高堂。
至於夫妻對拜確實有這個環節,叫交拜禮,在整套婚禮的環節中並不重要。
老陳家的家廟再簡單不過了,就是父母的靈位,簡單了事。
新娘讓丫鬟帶去了洞房,等待接下來的同牢合卺。
陳青兕身為新郎,自當招待賓客。
陳青兕交友並不廣泛
第三十七章 大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