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聞言呆了一下,卻也並未多問,而是帶人退了出去。
太平等人全都離開,房門也被虛掩上之後,才又將指尖按在手腕上,默念道:進去。
一霎間的天旋地轉之後,她果然又回到了那處奇怪的地方。翡翠色的天,一望無垠的地,漫山遍野的奇怪小草……她俯下.身來,將那些小草與書中記載的瑤草一一對照,果然一般無二。
要知道瑤草是古書中才有的奇草,從未在人間出現過,這裏卻野草一樣遍地瘋長,卻不知是何道理。太平慢慢地沿着舊路朝前頭走去,在那座閣樓前停了下來。
方才那一瞬間,她想到了許多。
比如這大片的瑤草是從哪裏來的,比如那座藏書閣是何人所設;比如那封書信,又是哪一位驚才絕艷的女子留下來的;比如這座閣樓里,為什麼會充斥着過去和未來的藏書。
可她找不到答案。
太平推開閣樓的門,猛然望見屋樑上鏤雕着鳳鳥,心中又是突地一聲。在這個世界上,能在屋樑上鏤雕鳳鳥的女子,絕不是什麼普通人。可太平卻萬萬沒有想到,在數千年以後的未來,人世間最平常的一個女子,也能在自己的屋裏鏤雕鳳凰。
太平沿着那些書架,慢慢地往前走去,又來到了那封書信跟前。她取出書信翻來覆去地細看,也沒找到關於主人的任何描述,只看見此間主人反反覆覆地說,若是有人能夠進來,這裏的所有東西都送給她,連同閣樓、藏書,還有整個空間一起,都送給她。
&間」?
這裏竟是一處獨立的空間麼?
太平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又出了閣樓。此時她已經確信,自己手腕上那個淡淡的柳葉狀痕跡,就是進出這裏的鑰匙。她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從哪裏來的,又是否會消失,但至少在一段時間內,她都能夠自由進出這裏,或許還可以借閱這裏的藏書。
太平想了想,又朝着放置唐書的那座書架走去。如果那捲唐書是真的,如果信中所說的話是真的,那麼那座書架上堆放着的,就全部都是三四百年後的典籍。她也不知道那些書籍有什麼用,但多看一些書,總歸沒有壞處。
太平隨手取了一卷淡藍色的書冊,放進袖子裏,又慢慢地走了出去。
閣樓外是一望無垠的原野,無窮無盡的瑤草在原野上瘋長。
太平附身下來,又挖了兩株新鮮的帶着泥土的瑤草,才又按着手腕上的那處痕跡,默念道:我要出去。
一霎間的天旋地轉之後,太平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她先是取了兩個空匣子,將書冊和瑤草分開放好,壓進箱子底下,才又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間陽光正好。、
海棠帶着五六位衣着齊整的婢女迎了上來,眼中滿是欽佩,對太平說道:「公主所料不差,方才宮中來人,請公主和駙馬用過朝食之後,便進宮去覲見天后。」
太平微一皺眉,又問道:「駙馬呢?」
海棠回答:「駙馬在前頭練劍。」
太平點點頭,說了聲好,又吩咐道:「你去準備朝食。」
時下大唐流行一日兩餐,晨為朝食,晚為暮食,除此之外不再加餐。海棠聽公主說要她準備朝食,便下意識地以為要比照宮中的份例來。她點了兩個小丫鬟,正要離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又低聲對太平說道:「芍藥一夜未歸。公主進宮之後,千萬記得謹言慎行,莫要再頂撞天后。」
太平在原地站了片刻,指着一位小丫鬟,對她說道:「帶我去找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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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紹一身淡青色的長袍,正在樹下練劍。
秋日的落葉紛紛揚揚,隨風翻卷在天地之間,又悠然墜落在泥土裏。薛紹劍尖一挑一翻,便將一片落葉整齊地劈成了四瓣,切口平滑,倒像是用剪子精心絞出來的。他似乎不喜歡什麼繁複的招式,只是單純地劈落葉、砍落葉,將漫天的落葉整整齊齊地劈好,然後將自己累得滿頭大汗。
身旁的小廝手捧布巾、溫水,一動不動地隨侍在側,似乎習慣了自家郎君這種古怪的行徑。
太平到來時薛紹依舊在劈落葉,鋒利的劍尖將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