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聽的直皺眉,不耐煩看春阿嬤那副樣子,聲音不由的也冷了兩分:「春阿嬤有話直說,我能有什麼好事?」
&這麼大一座宅院,家中有車有馬,又有田有地,難不成不是好事?如今提起你來,十里八鄉誰不知道,儼然就是一個大財主了,不知羨慕了多少人。只是可惜了……」春阿嬤前面先是好一番恭維,緊接着話音一轉,一邊嘆氣一邊惋惜。
然而林正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絲毫沒有接腔。
春阿嬤面上不由得訕訕,卻仍是說道:「我今兒來,是有個好事說給你聽。你如今什麼都有了,卻獨獨少了一樣,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卻是膝下空虛,連個哥兒也沒抱上。倒不是我挑撥,那喬哥兒雖說長得出眾些,可不會生孩子有什麼用?你們掙了這麼大的家業,若沒個小子,將來給誰繼承?」
聽到這裏,林正已然明知對方目的,頓時面沉如水,心底更有火氣竄起。
他和阿墨才成親半年,從沒生過氣紅過臉,日子過的甚是滿足。哪知卻因日子過的越來越富足,倒招來這些眼紅嫉妒,竟是當着他的面兒詆毀起他媳婦。
春阿嬤猶似不知,還在極力說道:「我娘家有個侄兒,人清秀爽利,面相極好,身子又結實,很好生養。早年因點意外耽擱了說親,如今一直在家,今年剛二十,豈不是和你很般配……」
&阿嬤,去年你可是來我家吃過喜酒,我媳婦你還當面誇過。」林正硬邦邦的截斷對方的話,若非對方是個長輩,早趕出去了。
&又有什麼關係。」春阿嬤擺擺手,並不在意:「你又不是村子那些窮小子,已經有了這般家業,再娶一房又怎麼了?人家有錢的老爺不都這樣,也是為子嗣計,開枝散葉嘛。你放心,我那侄兒確實極好,保管能給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哎喲,你、你這是做什麼?!」
正說的興起,突然身上重重的挨了一下,忍不住叫出聲。
林正手裏抓着長掃帚,冰冷的眼神直刺過去:「我敬你是個長輩,卻不是讓你在我家胡言亂語的。馬上滾出去!」
&我給你做媒是好意,又不是害你,你也不必怕你媳婦不同意,他不過是個買來的……哎喲!」後面的話沒說完,身上又結實的挨了一下,再也不敢停留,忙往外跑。一面跑一面還扯着大嗓子叫喚:「不得了,快來人啊,林正打人啦,林正要打死人了。」
林正聞言惱的更狠了,乾脆幾個大步追了出去,用掃帚將人攔住。
&阿嬤倒是慣會倚老賣老,顛倒黑白,今天我們就去找里正評評理!」
春阿嬤顯然沒料到一貫老實寡言的人今天確實轉了性,先是將自己打罵了一通趕出來,這會兒又要把事兒鬧大。他一貫都是做些背地裏的小算計,真鬧出來,那臉可丟大了。
春阿嬤眼見逃不走,眼珠兒一轉,突然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哭嚎起來:「哎喲,有錢了就了不得了,竟欺負起人來了。大家都來評評理,我不過是登門賀喜,哪怕說錯了話也罪不至死啊,竟然把我打出來。大傢伙兒都來看看啊,看看我的身上,好狠的手啊,這是要往死里打啊。果然有錢了就瞧不起人了,不把我們這些往日裏的鄉親當人看了呀……」
春阿嬤這是打算耍賴,拒不承認先頭的事情,又惡人先告狀。
雖說林正家很偏,在村子最西邊,可因着他家建了氣派的宅子,村民們有事兒沒事兒都會往這兒附近走走逛逛。眼下地里清閒,無事可做便有些小哥兒與年輕媳婦三三兩兩的樹蔭下閒話,聽到動靜便過來了。
春阿嬤見着人多,叫喚的更起勁。
林正即便有再多的力氣,面對這樣耍賴撒潑的春阿嬤也無處下手。
那些村民只是圍觀,沒人太靠近,也沒人試圖勸解。
說到底,村里誰不知誰呀,別看春阿嬤鬧的厲害,可究竟怎麼回事可不好說。只是,林正這會兒手裏的確拿着東西呢,春阿嬤身上也確實又挨打的印跡,瞧着竟是真的動了手。圍觀的村民們炸了鍋,有人怕事情鬧大,便趕緊去請里正過來。
&正?」這時喬墨從人群里擠出來,快步走到林正跟前詢問事情始末。
原本喬墨在林大慶家教李雪竹編帽子,還沒正式開始呢,便聽到外面有人說林正家出事了。他心裏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