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夷人奴隸爆發了激烈的爭鬥。
雖然被吵醒的工頭已經用最快的速度組織人手,將互毆的雙方拉開,但終究還是有兩個倒霉的夷人死在了亂拳之下——一個是年輕的青壯,另一個則是之前統領這些夷人的夷人老頭。
即便已經成了屍體,那夷人老頭的臉上仍舊掛着詭異的笑容,而那兩撥互毆的夷人也像瘋了一樣攻擊着彼此,只是尋常人的工頭又哪裏見過這等場面,連忙將這些夷人的事情報了上去。
「多大點事?」
收到報告的白無咎很是無奈。
「屍體燒掉,骨灰拿去堆肥,兩撥打起來的夷人分開關押,這點小事都用我教嗎?」
眼見得手下領命離去,白無咎苦惱地撓着頭,就這水平的隊伍,實在是不好帶。
再想想那個拎着兩柄火刃的身影,想起對方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身姿,白無咎愈發地感覺,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若是當年他沒有選擇讀什麼聖賢書去當書生,而是選擇習武殺人,成為一個戰士,又或者當個武師,如今的日子會不會好過一點?
好像確實會更好過一點,畢竟他這邊還需要思考各種辦法來解決問題,而那些手握強橫力量的戰士,只要他們手裏還握着兵刃,那一切問題都只會是別人的。
或許這種濫用暴力的行為多少有點沒素質,可這玩意畢竟省腦子,甚至每天都能收穫快樂。
「哎」
想到這裏,白無咎不禁嘆息一聲。
自從來了鄧州以後,他嘆氣的次數好像越來越多了。
事實證明,白無咎的判斷確實是正確的,當放下了個人素質之後,忘憂鄉里的杜乘鋒確實收穫了快樂——尤其是看到帶着夷人出去的鄉民,居然帶了大筆的金銀回來之後,杜乘鋒就更快樂了。
「我就說吧,做好人好事還是有好報的。」
杜乘鋒對着眾人炫耀起了那些金銀。
「大夥也要記得做個好人,不要濫殺無辜,珍惜如今這來之不易的和平生活。」
「哦。」
一眾鄉民們隨口應了一聲,就各自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們大多本就是沒殺過人的良民,而那些原本是甲士的草原人也已經解甲歸田,這種話跟他們說有什麼意思?
大夥都對杜乘鋒的話題沒什麼興趣,只有劍士崔遠沒有離開,甚至還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又懂了什麼。
「你算了。」
看了眼這個唯一給自己捧場的人,炫耀失敗的杜乘鋒終究還是選擇去干點正經事。
眼下最大的正經事,自然是那個所謂的桃源鄉,畢竟這玩意冒出來之後,忘憂鄉就陷入了一個尷尬的狀態——大夥出去是沒有問題的,可如果想要回來的話,就很容易被那鬼打牆一樣的地方給帶走。
只有會飛天的杜乘鋒自己不會受影響,可問題是整個忘憂鄉也只有他一個人能起飛。
「首先,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其實是好事。」
當杜乘鋒將幾個人叫過來的時候,劉博倫首先說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我們沒必要把那個鬼打牆弄掉,那玩意對我們來說簡直是天然屏障,有那個鬼打牆在,外面就算打出狗腦子來,也沒人能找得到我們這裏所以我們要解決的,其實就只是怎麼讓自己人能進來這一點。」
「所以說了這麼多,你就是不願意出去看看是吧?」
杜乘鋒的臉色黑了下來。
「你作為讀書人的求知慾呢?這麼一塊地方伱就不好奇嗎?」
「我只是上過學,又不代表我念過書,哪來的求知慾?」
劉博倫乾脆往塌上一躺。
「你還是找別人吧,把我當成屍體就好。」
「你」
面對着躺平擺爛的劉博倫,杜乘鋒半天說不出話。
而其餘的鄉親們,大多也是一樣,或許是受到他這個開創者的影響,眼下大夥或多或少都有了點躺平擺爛的趨勢——崔遠說自己要練劍沒空,兩個老頭說自己歲數大了腿腳不便,就連最好的兄弟李木匠,都要在家裏陪老婆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