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生活物資湧入,意味着那個自稱忘憂鄉的組織再一次表示了善意,舉義所面臨的困難,好像又不存在了。
然而這卻讓白無咎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到,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然而忘憂鄉的人也沒有什麼對他解釋的想法,他們本就沒有接觸外人的意思,更何況大夥都有別的事情要做。
在使用了阮老頭的庇佑,解決了生產生活方面的問題之後,不愁吃穿的忘憂鄉人實在是閒的沒事,乾脆開始琢磨起如何使用這些過剩的材料來。
而在這個過程中,提出建議的杜乘鋒自然是不會幫忙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總不可能天天都幫你們幹活吧,那日子還過不過了」,好在雖然用不到好用的煞氣工具,他們至少還能找李木匠幫忙,已然超脫肉體限制的李木匠乾脆給自己裝了八條胳膊,眼下干起活來進度飛快,就是那蜘蛛一樣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嚇人,但看久了大夥倒也習慣了。
至於杜乘鋒自己,也終於久違的閒了下來,可以做點自己的事情了。
首先要做的就是整理自己的馬鞍包,有家可回的他以後終於不用再背着個包到處走了,於是除了日常使用的厚重大刀和無鋒長劍之外,其餘的兵刃便都被他安放在了特意建造出來的兵器室里。
相對較長的兵刃,比如楚人的將旗,還有那杆伸縮矛,就被安置在了豎直的架子上,而黃銅法劍與金翅鳥王劍這樣的刀劍短兵,就被掛在了牆上,至於青銅鉞刀和精鋼髮簪這樣的小物件,也被妥善的保管在了匣子裏,隨時可以拿出來觀摩——最後,在兵器室的內部,還有一間專門的房間,曾經陪伴杜乘鋒走過一段路途的五尺長刀就被安放在這裏,等待着有哪一天能恢復過來。
至於那柄寄宿着灰黑火鳳的大刀,杜乘鋒想了想之後,便也隨身帶着了,時不時拿出來聊聊天,也是好事。
「畢竟你可是跟了那個殷人有段日子了。」
一邊觀賞着那些掛在架子上的收藏,杜乘鋒一邊將釘在灰黑大刀之中的那柄虛幻長劍拔了出來。
「你就沒什麼想要跟我聊聊的嗎?」
「我哦哦哦哦哦。」
灰黑火鳳剛準備說些什麼,那份痛苦離體的舒適與滿足就讓它忍不住發出一陣暢快的嘆息。
就是這動靜聽得杜乘鋒有點反胃,讓他想要把手裏的虛幻之劍再捅回去。
「別別別!我說!我什麼都知道!」
虛幻之劍所帶來的無盡折磨,已然讓這位昔日的楚人大能徹底放棄了任何尊嚴,哪怕面對着昔日的舊敵,它也已然沒了那些抵抗的心思。
而杜乘鋒,也從另一個視角,體會到了殷人武昭生前的過往。
和他在打磨精鋼髮簪的時候所感受到的一樣,在製作了一些兵刃用來防身之後,殷人武昭便去探究昔日殷人覆滅的原因了——雖然這份對於對手的輕視與傲慢,終究還是導致了殷人武昭最後的敗亡,但這也讓殷人武昭的探究變得心無旁騖。
「用那個殷人的說法,我們楚人所崇拜的鳳鳥,不過是他們昔日的食糧」
灰黑火鳳說得很是悽苦,畢竟任誰都沒辦法接受,自己,甚至整個族群,崇拜了一輩子的圖騰,居然僅僅只是別人的盤中餐。
不過杜乘鋒倒不是很在意這個,他又不是楚人,眼下詢問這些,也是為了與他研磨時得到的記憶做一個印證。
在殷人武昭的記憶中,真正的戰士是不會崇拜什麼東西的,就算對於虛無縹緲的鬼神,戰士們也只是將其當作一個交易的對象,而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神明——反倒是那些殷人治下的奴隸們,才會做出崇拜某種東西的行為。
戰士們鄙夷這種行為,將其當作軟弱的象徵,他們覺得不去拼命搏殺,而是將希望寄托在什麼強壯的動物上,簡直是再愚蠢不過的想法。
不過身為祭司的殷人武昭卻不這麼想。
「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拼命搏殺,所以他們才會把希望寄托在那些比自己強大的動物上這份寄託中明顯蘊含着對於戰士們的不滿,他們很想看到強大的戰士們被這些怪物殺死,就好像他們自己做到了一樣,這份願力甚至形成了某種儀式的雛形,讓那些動物本身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