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鄧州城中,造反事業依舊如火如荼。
雖然最早經營這裏的趙進凡死的實在是有點太快,但他經營下來的遺產卻依舊還在,整個鄧州城方方面面都已經被他們這些讀書人滲透乾淨,最妙的是,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明面上還屬於南陳——這直接導致其餘的虞人若想扯起反旗,那就很難放過鄧州這塊肥肉。
「所以上一任管事到底是怎麼死的?」
鄧州城的都督府中,新來的主事人白無咎一邊搖着摺扇,一邊審視着面前的手下們。
「別跟我說什麼是神仙下凡給他轟死了,這種狗屁倒灶的理由,你們牽頭豬來,豬都不會信到底是誰殺了他?敢動我們的人?」
「這」
一眾手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思來想去,他們也只能帶着白無咎去到了案發現場,參觀了一下那些尚未收斂的屍體,還有地上那個被轟出來的大坑。
「上一任管事就在坑裏,就是有點碎。」
「嗯」
白無咎低頭看了看坑底,只看到一抹紅色。
這一次輪到他說不出話了。
「原來是高手。」
沉默了半天,白無咎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高手,令人又愛又恨的存在,若是高手在自己這邊,那簡直是最令人安心的依靠,一切智慧解決不掉的敵人,都可以讓高手過去用兵刃解決,那一身煞氣簡直可以說是無往不利——而這也就意味着,如果高手不在自己這邊,那就是最令人噁心的事情了,一個吃得少喝得少,難以搜捕,並且破壞力驚人的無敵猴子,任誰碰到這種情況都會極為牙疼。
當然,高手也不是不能處理,煞氣外放的高手也有翻船的時候,然而處理高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甚至需要耗費很昂貴的代價。
就像白無咎現在這樣,只看這滿地的屍體,他就已經判斷出,若是要處理掉這個高手,所需要耗費的代價,恐怕會高到令所有人都無法接受。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伱們是怎麼招惹到這種人的?」
白無咎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而這些手下們,也終於找到了傾訴的對象。
事情的起因還真不怪他們,要知道他們原本可是準備起兵謀反來着,這個時候任何節外生枝都會引來變故,大夥都在屯兵屯糧準備動手,又有誰願意在這種時候弄出什麼差池?
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一批來歷不明的商隊,也開始在鄧州境內收購物資。
從柴米油鹽,到各種鐵器工具,還有各路書籍,乃至於衣裳布匹,那幾支商隊幾乎沒有不收的東西,突出一個什麼都買——若是放到平日裏,這種採購雖然也不常見,但也還好,可眼下這種情況這是準備幹什麼?
我囤物資你也囤,我是要造反,你也準備造反?
於是察覺到不對的上任管事,就讓兵丁去了城去,將這幾支商隊全部扣下,可是一番審問之後,卻沒審出什麼有用的情報——這些人哪怕被關進牢裏,也不願意說半句實話,只說自己是什麼忘憂鄉的人,是正常的出來採買。
然而在兵丁們繼續審問忘憂鄉的位置時,這些人就直接閉口不言了。
哪怕面對刑具,這些人也毫無懼色,骨頭那叫一個硬。
「既然你們總說什麼忘憂鄉,那就讓你們的人帶錢來贖吧!」
上一任管事在斟酌了一天之後,終究還是沒有用刑,畢竟這些看似鄉民的人居然如此有底氣,甚至連刑具都不懼怕,那保不齊對方背後就站着哪一路隱藏的義軍——所以這個時候,要贖金就是比較好的辦法了。
這既是一種交流,也是一種警告,索要贖金,就是在向對方隱晦的傳達,自己也不是那種循規蹈矩的人,同樣也是警告對方,就算同為義軍,也別撈過界,這鄧州已經有人佔了。
同時,為了安全起見,在贖金交付的那一天,上一任管事還安排了五百弓弩手藏在屏風後面聽令,若是對方真要派什麼高手過來玩斬首行動,他這邊至少也能提前發難,將其亂箭射死。
「然後他唯一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