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迎面撲來的墨團,杜乘鋒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抬手擋了一下。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用身體硬接的,雖然這確實是個過於冒險的嘗試,但眼下擁有了高密度的身體之後,他的膽子便也大了許多——先硬吃對面一招,看看對方的實力,也就是在學會了新技法之後,他才敢打得這麼放浪。
不過在想了想之後,杜乘鋒還是決定下次再這麼幹,畢竟這團墨汁看起來挺噁心的,甚至還帶點臭,真潑被這玩意潑一身,傷害不一定有多大,但一定會沒法出門。
不過,這團墨汁,真的沒有傷害嗎?
伴隨着杜乘鋒格擋的那一拍,墨團登時便被凌空打散,有湊得近的衙役身上濺到了墨汁,那墨汁馬上便滲入了衣服——這一刻,那衙役就算再怎麼遲鈍,也已經意識到這團墨汁極為危險,對於死亡的本能恐懼更是讓這衙役脊背發涼。
可就算這衙役用最快的速度脫掉衣服,也已經晚了。
那墨汁就像有生命一樣,已經整個滲進了衙役的皮膚里。
順着手臂的血管,那團墨汁一路直上,只是瞬間便已經湧上了那衙役的肩頭——而那衙役的臉色也已經變得極為難看,不過這衙役也是個狠人,當場便拔出刀來,哪怕拼得自斷一臂,也不敢再讓這墨汁繼續前進。
但這拔刀,終究是慢了半拍。
就在衙役拔刀的時候,暗色的墨汁已經湧入了衙役的胸膛。
於是,僅僅只是兩個瞬間,那衙役便直接雙眼翻白,當場倒斃。
「嘶——」
眼看得那無辜的衙役橫死當場,其餘的衙役們盡皆大驚失色,看向杜乘鋒的眼中,也多了幾分敢怒不敢言的仇恨。
若不是這廚子抬手擋的那一下,他們的同僚,又怎麼會就這麼死於非命呢?
但眼下杜乘鋒這邊也不好過,要知道相比於僅僅只是被濺射到的衙役,他這邊可是直接用手去接了那團墨汁——而眼下,那一整團墨汁卻已經深入了他的皮膚中,甚至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肩頭!
「好快!」
杜乘鋒杜乘鋒屏息凝神。
要知道他的身體可是有着極高的密度,這墨汁都能滲透得如此之快,如果換做他還是巨人的時候他怕不是就要當場變成屍體!
「真是」
想起自己剛才托大的想法,杜乘鋒就一陣慚愧。
稍微有了點能力就沾沾自喜,就以為自己有着多大的本事,甚至還想着硬吃對方一招,看看對面的實力現在看來,倒是他小覷了這天下英雄。
而眼下,便是這大意輕敵的代價了,若是被這墨汁一路走到胸口的話
稍有常識的人都能明白,心臟裏面進了異物之後,基本等同於宣告死亡。
「所以一定要想想辦法對了!密度!一定是我的密度還不夠大!」
杜乘鋒馬上便捕捉到了事情的關鍵。
能被那墨汁侵入,本身就說明他的身體還有縫隙,要知道真正密度大的,比如鋼鐵,那才是真正的針插不入,水潑不進,虧着他以為自己已經擰轉到了極限,可現在看來,還差太遠,還差更遠!
「就像錘鍊鋼鐵一樣,錘鍊自己!」
這一刻,杜乘鋒竟莫名的想起了,自己以前品鑑過的那些,附着在兵刃之上的回憶。
雖然大部分時候,他的注意力主要都放在這些兵刃本身的經歷上,但實際上每次在品味那些經歷之前,他都要先經受一段錘鍊和打磨——那是兵刃被鍛造的記憶,是人們處理鋼鐵的技法。
而現在,他的所承受的東西,不正是與那些鋼鐵兵刃,如出一轍?
「有雜質混進了鋼裏面!要把雜質排掉!」
這樣想着,杜乘鋒的身體竟再一次螺旋擰緊。
出眾的匠人往往會使用千錘百鍊的方式來處理鋼鐵中的雜質,在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摺疊鍛打之後,鋼鐵的質地就會變得愈發地純淨,而鋼鐵本身上,也會留下層層鍛打所帶出的雲紋——當然,杜乘鋒眼下沒辦法像摺疊鋼鐵一樣摺疊自己,但他卻知道另一種辦法。
那是他很久以前的時候看到的東西了,在那個火器盛行的太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