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膽敢自稱本地河伯,這虬髯大漢,自然是有些手段的。
只是憑空單掌一抓,那螺旋擰轉的漩渦便已然將河水中的鐵人捲入進去,洶湧的水流鋒利如刀,任何被吞沒其中的東西都會被徹底撕碎——當然,在這之後,他還會用流水將這凡人的屍塊再沖一遍,將那些碎皮都衝下來。
說要剝了他的皮,就會剝了他的皮,這虬髯大漢一向說到做到。
但那些鋒利如刀的水流卻終究沒能將那鐵人切開,甚至沒能割開那鐵人的皮膚,那個名叫杜乘鋒的鐵人揮動着手臂,螺旋擰轉的力道自水流中出現——虬髯大漢感覺得到,這凡人竟想要通過力量,反過來掌控他的河水!
「咚!」
驚濤砸下,二人一觸即分。
這一刻,交戰的雙方,都抬起頭看向對方。
「好反應。」
杜乘鋒點了點頭。
「這麼快的速度,你是第一個。」
「什麼時候?」
虬髯大漢的臉色已經陰沉如水。
「所以說,然後呢?」
「」
但在這一擊建功之後,杜乘鋒卻突然眉頭緊皺。
「所以你就指望用這種東西來對付我?」
杜乘鋒揚起了頭,看向了天上的虬髯大漢。
「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
「要不這樣吧,你也別扒我的皮了,換成我扒你的皮吧。」
「所以你在這裏愣着幹什麼呢?」
「狗種!」
切不動,完全切不動。
虬髯大漢艱難的轉過頭,卻沒能看到那個銀白的身影。
整個過程他都完全沒有察覺到是因為對方的隱匿技巧過於高超嗎?還是說只是因為那三尺不到的身軀太過矮小?
他倒是真沒想到,這所謂的河伯,居然和他之前打死的那個山神,區別這麼大。
滔天的巨浪當頭砸下。
杜乘鋒一陣皺眉。
眼前這個叫杜乘鋒的,雖然還是凡人之身,但不管是從戰鬥意識,還是對力量的理解來說,都已經臻至巔峰,甚至能夠比肩他這樣的神明!
緊接着,巨浪滔天。
碎石,巨木,殘破的檁條,還有斷開的廊柱,這些原本只能算是垃圾雜物此刻在水流的推動之下,每一樣都帶着重錘一般兇狠的狂暴勁道,有牛羊被捲入其中,整個身軀甚至被當場打穿,而那些殘破的碎骨則會跟着水流,和那些雜物一同再次衝鋒,在那巨大力道的推動之下,尖銳的斷茬更是變得比刀鋒還要銳利。
所以那真的是凡人之軀嗎?
也就是這個時候,虬髯大漢的胸腹之間卻驟然一痛。
肉身被殺死之後還能從水裏復活,這種東西他還是第一次見。
不得不說,他好像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預判。
只因為,那虬髯大漢的兩截屍身,在倒地之後,竟就這麼一路流淌到了河水之中,如同液體一般。
但留在杜乘鋒手中的僅僅只是一把髒水,那虬髯大漢的身軀再一次從遠方的水幕中出現。
遮天的水幕之中,虬髯大漢的身軀再一次湧現。
這鐵人,好硬!
「伱就沒點新活了嗎?」
只不過這一次,那虬髯大漢,卻已經頂盔摜甲,手持鋼叉,一副勇猛武將的模樣。
「好手段。」
有泛着銀光的手掌從他的胸口鑽出,腥紅的血珠順着銀白指尖一路滑落。
閃爍着銀光的手掌再一次捅進了虬髯大漢的胸腹。
「你還有什麼本事?」
澎湃的巨浪是如此的洶湧,杜乘鋒剛剛站立的地面都已經被徹底拍碎,而那一整片地域,此刻甚至都已經淪為澤國,渾濁的浪濤橫衝直撞,甚至就連那座搭建了不知多少年的祭台也瞬間垮塌。
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之力
這樣說着,杜乘鋒探手一撕,面前的虬髯大漢便被當場劃成兩截。
那泛着銀白光澤的身軀雖然僅僅只是不到三尺,看着就如同半截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