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毛老鼠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對着一座荒山叩拜大喊,沒有回應也是理所當然,畢竟這種行為怎麼看,都顯得有些毫無意義。
可就是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灰毛老鼠持續做了三天三夜。
就算喊到喉嚨出血,喊到口吐血沫,灰毛老鼠也未曾停下,那跪伏在地上的身軀看起來是如此的卑微渺小,如此姿態,與其說是高高在上,掌握力量的妖,倒不如說是連陰溝里的老鼠都不如。
連曾經的它自己,都不如。
但它仍舊執着的嘶喊着,對着荒山嘶喊着,即便精疲力盡,也不曾停歇。
越是疲憊,越是卑微,越是虛弱,越是瀕臨死亡,它眼中的火,就燒得越凶。
當身體和精神都瀕臨極限的時候,接管身軀的是更為瘋狂的意志。
「貪狼神君!請給我能讓我報仇的力量!」
荒山仍舊沒有給它任何回應。
反倒是一頭郊狼,遠遠地跑了過來。
聞到血腥味的郊狼雙眼冒起了綠光,那視線灰毛老鼠非常熟悉,這是捕獵的姿態,餓急了眼的郊狼會撕咬附近的任何血食。
求生的本能提醒着灰毛老鼠,逃跑是最好的選擇。
即便它是妖,即便它有着萬般本事,但眼下這極致的虛弱,卻也已經讓他跟普通老鼠沒有任何區別——或許普通的老鼠比現在的它還要強一些,畢竟普通的老鼠還有逃竄的體力,可現在的它,在跪拜了三天三夜之後,整個軀體早已變得僵硬。
反擊是不可能的,它最多只能用盡最後的力氣,逃走。
但它卻仍舊沒有挪動地方的意思。
「如果這就是我的命」
眼看着郊狼的血盆大口越來越近,灰毛老鼠閉上了眼睛。
「如果這就是我的結局」
血盆大口咬住了灰毛老鼠的後頸,這是最脆弱,最沒辦法反抗的位置。
鋒利的牙齒,只需要咬下半寸,就能輕鬆咬斷灰毛老鼠的脊椎。
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卻有近在咫尺的聲音,在灰毛老鼠的耳邊響起。
「為什麼不拼命?」
那聲音這樣說着。
「用最後的力氣,你起碼能死的光榮。」
「因為狼。」
灰毛老鼠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一邊祈求貪狼星君的幫助,一邊殺狼,這算是幹什麼?」
「」
咬在灰毛老鼠後頸的牙齒鬆開了。
「你很會耍小聰明。」
「多謝貪狼星君不殺之恩!」
用盡最後的力氣,灰毛老鼠納頭便拜。
「請星君助我報得血仇!」
「已經沒有什麼貪狼星君了。」
面對着灰毛老鼠的懇求,那郊狼卻只是搖頭。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到的這個名號,但是貪狼星君的話,早就已經死了。」
簡短的話語,卻讓灰毛老鼠瞠目結舌。
「死,死了?」
灰毛老鼠如遭雷擊,它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
「怎麼可能?那麼厲害的存在,甚至都以天上的星宿為名,怎麼可能死了呢?他怎麼可能死了呢?」
「怎麼不可能?」
郊狼瞥了灰毛老鼠一眼。
「用那些凡人的話來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是你嘴裏的貪狼星君,也不可能真正的長生久視不要用那種眼光看着我,所謂的永恆本身就是一句空話,世間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你既然這麼懂小聰明,那你應該明白這一點。」
「可,可是」
灰毛老鼠百思不得其解。
「我,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麼會死?」
沒道理的,這種事真沒什麼道理,要知道就算灰毛老鼠自己,實際上也已經有了幾百年的歲數,在那些凡人眼中,他就已經能算長生久視,而那個遠比他強了太多,只存在於一些虛無縹緲的故事中的貪狼星君,只會比他更強,比他活得更久。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