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臉上帶着清澈愚蠢的年輕皇帝舉行了冊封太師的儀式。
文武百官都沒太摸清這是什麼路數,畢竟大陳以前封官也沒講究過這個,難不成是他們這位皇帝陛下在對他們炫耀武力?在對群臣炫耀這位太師到底多強大,在誇耀這柄藏而不露的秘劍究竟有多利?
群臣們是不知道,但身為皇帝的陳煜自己卻是知道的。
不止陳煜知道,就連杜乘鋒也知道。
果然,就在那場無聊的儀式完成之後,杜乘鋒被陳煜單獨留了下來,說是有要事。
「太師既然已經受官,那也該領取護國神兵,以鎮山河了。」
年輕的皇帝仍舊是那副好說話的樣子,看起來誰都可以騙他。
就好比現在這樣,若是有着一身本事的杜乘鋒拿了那所謂的護國神兵就跑,這南陳又能如何呢?
誰都能從這年輕皇帝身上撈到點好處,起碼看起來像是能撈到點好處。
但杜乘鋒卻知道,真正的大活要來了。
「那太師就跟朕一塊去皇陵,領受護國神兵吧。」
年輕的皇帝笑了起來。
杜乘鋒也笑了起來。
果然,他就知道會是這一出,不然這年輕皇帝又為什麼要將他從沂州專門叫過來呢?
就像兵刃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一樣,人往往也都有着自己的訴求,有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若是以前的話,他或許還會像那些文武百官一樣,被這年輕皇帝所迷惑,但現在的話,他卻已經知道了對方的真正想法。
這個太師的頭銜,所謂的護國神兵,這年輕皇帝給出的一切待遇,都是為了把他送進皇陵,替皇室送死。
不過這對於杜乘鋒來說,倒是無所謂。
畢竟他想要去的地方,也是皇陵。
「但是得等一下,我要去拿點東西。」
這樣說着,杜乘鋒卻騎馬回了下自己的臥室,將那包點心帶上。
這不禁讓陳煜為之側目。
「太師,這是何意?」
「我喜歡吃甜的。」
杜乘鋒隨口應了一句。
他其實更偏好咸鮮口味,不過這種事沒必要跟這年輕皇帝說。
雙方各自都揣着心事,這讓前進的速度變得緩慢,好在皇陵的距離也不算太遠,基本可以說是出城就到。
看着眼前那座龐大的陵墓群,還有陵墓群背後的大山,杜乘鋒突然想起了滋陽山裏的阮老頭。
昔日的阮老頭,在化為怪物之後,那龐大的姿態,和無可比擬的實力,他完全無法應對。
那麼,這一次呢?
「怎麼了,太師?」
「沒什麼。」
搖了搖頭,杜乘鋒牽着馬,帶着點心,緩步進入了皇陵。
即便杜乘鋒帶了一堆兵刃前往,不合禮制,但這一刻,陳煜與杜乘鋒卻已經隱隱有了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們都知道彼此想要的是什麼。
昏暗的甬道路程頗長,幾乎看不到頭,但對於杜乘鋒來說卻沒什麼所謂,畢竟嚴格來說,他也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了。
只是上次來的,卻不是他,而是那老皇帝的佩劍。
不過區別也不大就是了,畢竟不管是他,還是劍,最終目的都是要給皇陵裏面那個怪物放血。當然,要給一個刀槍不入,甚至連凶煞兵刃都砍不進去的怪物放血,着實是一件難事。
所以杜乘鋒這一次帶過來的兵刃,比較多。
雖然無尖無刃的方正之劍,已經確認沒辦法拿來放血了,但其他的兵刃里應該能有幹得了這項工作的。
「加油。」
杜乘鋒拍了拍掛在背後的厚重大刀。
「加油。」
杜乘鋒又拍了拍那柄用布包着的霸王大戟。
先用刀試試,如果刀做不到,那就用戟,如果連戟都做不到,那他就有必要想點特殊的辦法了——比如想辦法像故事裏的孫猴子一樣,鑽進那龐大巨人的嘴裏,然後給他捅個牙齦出血或者胃出血出來。
反正只要目標是堅定